這次真是玩過火了,陸家兄妹最討厭她以‘母親’的身份自居了。喬怡然害怕的拉了拉陸季暄的手,可他卻沒有半點反應,顯然同樣被嚇到的還有他。
陸知鬱伸向後腰的手緩緩的伸到了前麵,那手裏握著的分明就是一把……沙漠之鷹。銀色的槍管在陽光下閃著晃眼的冷光,如同他眼底的那層寒冰之色般,冷漠駭人,他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兄妹這麼多年,陸雅望很少看到他用槍口指著別人,更何況這個‘別人’還是和他們有著血緣關係的人,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恍惚間,陸季暄突然想起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教他槍法的時候說過一句話:槍口指著的一定是敵人。他們倆的槍法同是陸老爺子教的,那麼此刻陸知鬱應該是把自己當做了敵人吧。驀地,陸季暄的心裏湧起一陣悲涼,他突然好後悔,後悔自己用盡了一生的時間去風流荒唐,卻不肯多花一點時間在兩個孩子的身上,讓兩個孩子不但跟他不親厚,反而將他視如敵仇。
“阿鬱,我……”陸季暄剛想說些什麼,卻見陸知鬱的食指微扣著扳機,看那架勢似乎隻要他再多說一句,那槍裏的子彈就會毫不猶豫的朝著他的腦袋射過去。
陸季暄無聲的歎了口氣,目光在同仇敵愾的兄妹二人身上掃了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了想後還是扯著喬怡然轉身離去。走出去幾米後,他又驀地回過頭去衝著陸知鬱說,“這一次的確是那孩子做錯了,你要怎樣懲罰她都可以,但是我請你看在我的麵子上,能……能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她畢竟是你的……”
‘妹妹’兩個字還未說出口,陸知鬱就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她不配。”
雖然早就預料到他不會善罷甘休,陸季暄心裏仍舊有一些失望,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無法左右陸知鬱的決定,想了想這次要再次失信羅薇薇了,他的臉色不由得有些惆悵。
哎,算了吧,都聽天由命吧。就在他轉身之時,就聽到陸知鬱一字一句的低吼,“我的孩子……死了。”
陸季暄驚的愣住了,好半天還回過神來,“怎麼……怎麼會這樣。”
陸知鬱驀地冷笑了起來,“你有時間關心那個女人的死活,卻沒有時間關心你親孫子的死活,我真為我的孩子有你這樣的爺爺感到悲哀。”
陸季暄呆呆的望著他,努力的想要說出些什麼話來,卻看著他拉著陸雅望驀然轉身,徒留一個冷漠的背影。似乎此時此刻,他這個父親,真的隻是一個陌生的人,他們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他想跟上前去和兄妹倆解釋,可他剛剛一抬腳,旁邊一直候著的秦朗就帶著人走了過來,客氣冷漠的將他們二人請了出去。
終於,走廊再一次恢複了安靜,一直緊閉著的藍色玻璃大門也終於緩緩的打開了,緊接著護士們簇擁著林清溪的病床走了出來,陸知鬱立刻迎了上去,他還來不及詢問手術的情況就和護士們推著病床快步的朝著重症監護室走去。
夏魚兒下手很重,幾乎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氣,不僅奪走了林清溪腹中孩子的性命,還害的她大出血,若不是送治及時的話,恐怕她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再懷孕了。
在手術室的時候,麥醫生婉轉的將林清溪的身份說了一下,孫醫生行醫多年是個通透的人物,便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小心又謹慎的做著手術,好在最後她還是竭盡全力的保住了林清溪的子宮,雖然往後懷孕的幾率可能大大的降低了,可至少還是有機會再懷孕的。
陸知鬱推著林清溪的病床走出去幾米遠後,突然回過頭來叫了聲‘雅望’,陸雅望立刻心領神會,拉著兩位醫生詳細了解起林清溪的傷勢來。當她聽到林清溪的身上有十多條刀傷時,她氣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如果夏魚兒此刻在她麵前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拿起手術刀朝著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捅過去。
“林小姐的傷勢很重,我建議她臥床休息至少三個月。”孫醫生一想起林清溪的傷勢,就忍不住皺眉,“至少未來的兩年內,她不適合過度勞累,特別不能讓她手提重物,不然可能會影響她康複。”
沒想到她的傷勢這麼嚴重,陸雅望擔憂極了,“那她以後機會懷孕嗎?”
“林小姐的子宮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受孕幾率也隨之大大的降低了,若修養不好的話,恐怕以後很難受孕了。”孫醫生想了想林清溪的身份後,又斟句酌字補充了一句,“不過現在醫學這麼昌明,隻要林小姐配合治療的話,還是有機會懷孕的。”
“謝謝您了。”陸雅望走出去兩三步後,又忽然回頭艱澀的開口問,“那個……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孫醫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是個女孩兒,和她媽媽一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