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西王家(2 / 2)

此子姓王名凡,6歲光景。是王天第十三子王平羽與張氏玉菲所生,然此張氏非安宇郡的張氏。張淑菲是王平羽年少外出曆練時,一次堂會所遇,張玉菲才藝無雙,與其對唱詩文漸生好感,王平羽為她贖身後,結伴同遊大陸。

終於在曆練結束前後,私定終生,可張玉菲從沒透露過自己家裏的情況,王平羽屢問無果之後便帶回家來。回到安宇郡安頓好張玉菲後,準備請父親準婚之時,卻知道了父親已經給自己定了門親事,乃城南慕容家之女。

奈何王平羽早已情根深種,哪還容得下別的女子,和王天爭吵了幾次之後,慕容家自己提出了退婚。這件事便慢慢平息,可王天對王平羽忤逆自己,且與一不明來曆的女子成婚之事一直心懷芥蒂,對他們一家始終不怎麼待見,賜了一座較遠的院落之後,基本就沒怎麼過問。

待王凡出世後,也沒有使王天父子倆的關係緩和一點。王平羽也因遊曆時內傷積壓,加之沒有得到適當的調理,在王凡半歲時,便撒手人寰了。張玉菲獨自一人靠接一些針線活將王凡拉扯大,幸好還能在帳房那領點月例錢,但其中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在為母親清出一條道之後,王凡趕緊回到屋子裏,端起破舊的木桌上熱騰騰的薑湯一飲而盡,頓時腦門上出現了幾絲細汗。乖巧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盤膝坐下,開始了一天的功課。

王凡修習的是大陸上人人得知的《洗髓決》,本來世家都有獨自的修習功法,可一直不受待見的王凡如何能得到家族的傳承,王平羽在撒手之前也沒有留下副本。

最近王凡特別的努力,幾天前他在無意中聽到兩個在王天身邊伺候的丫鬟說,最近家裏要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還是因為王老爺子早年救下了個落魄男子接下的善緣。

那男子原來是天下十大宗派之一的解陽宗長老,林森,林尊上。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償還當年的恩情,特地前來王家挑選資質上層者收為弟子。

《洗髓決》僅僅隻是一本入門級功法,奈何王凡再多努力,也隻是隻能算是強身健體,根本沒有登堂之機。

院內的另一邊,張氏盯著手裏的一封書信,片刻眼裏閃過不忍的神情,片刻又露出了幾分堅定。

寒冬的夜晚,北風呼呼的拉扯著覆蓋的一切,屋簷下凝結的冰錐,讓人還沒拉開房門,便感到刺骨的寒意。

突然幽靜的小院角落裏浮現出三個人影,一身黑衣黑褲,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並沒發覺寒風對其的影響。仔細一看,三人身後並無任何腳印,仿佛從天而將,不知從何而來。

“小姐,事關緊急,請速下決斷。”三人中站得靠前的一人道。

“玄一,事我已知,但是我那…”聲音有些耳熟,一看原來是王凡之母,張玉菲。她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三人麵前,隻是此刻她的臉上顯現的威儀,那怕是王天見了,也怕不禁心裏有些發顫。

“請小姐速下決斷。”被稱為玄一的黑衣人,似乎並沒有被那威儀所鎮住。

“也罷,隻是需苦了我兒,自小無父,現在連我也要離他而去,隻希望,凡兒明白事因後能原諒我這不合格的母親。”不覺淚下,滴如積雪裏,留下幾個小孔。

“小姐,”玄一再次催促道。

“放肆!”一聲輕吒,終於讓玄一等三人冰山的臉上帶有幾絲惶恐。

張玉菲回頭看了看輕掩的房門,走過去慢慢的拉緊,目光中透出的猶豫,不舍和心痛都告知了現在她那猶豫的心情,沒有去看王凡,因她知道,如果看見他那張稚氣的麵容,好不容易激起的幾絲勇氣會馬上消然殆盡。

停駐片刻,張玉菲終於壓下不舍,對三人道,“玄三,你留下照看我兒,不可讓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出現對我兒有加害心之徒,你知道該怎麼辦吧。”話語到後半部時,語氣中駭然帶有一股肅殺之氣,寒風仿佛也為之一窒。

“明白,小姐,任何對小主有壞心之徒,必須從我屍體上跨過去。”一直沒說話的兩個黑衣人之一,了然了自家小姐的意思,隱然而逝。

沒等玄一的再次催促,張玉菲決然到,“我們即刻趕往京城。”

一行三人飄然而去,北風猛然刮來,院落回蕩的輕語被吹散,徒留熟睡中的王凡,幾聲夢囈之後,院內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