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然而冬日的陽光並不帶絲毫溫度,隻是將已被白雪映得亮堂的屋子,照得更加刺眼。
王凡揉了揉還未適應的雙眼,穿好鞋子,便衝了出去。
“娘親,娘親,我昨天做了一個好美的夢,我夢見有個老爺爺,他給我好多好吃的,我還給娘你留了點,可是他不準我帶走。”王凡還沒走出房間便開始嚷嚷起來。
桌上應該有著娘親做好的早餐,此時卻沒有出現,隻有一塊龍形玉佩和壓著的一封書信。
跑去母親的房門前,敲道,“娘,娘,起床了。”可門內依舊沒有回應,一推,房門沒鎖,裏麵卻沒發現母親的蹤影。
王凡跑去屋外,一夜的大雪,把昨天小凡的努力化作了泡影。院子內又堆滿了積雪,但並沒發現有人出入的腳印。
興致勃勃的小凡,滿臉失望的走回屋子。而且母親從來沒有這麼早出門的習慣,更不會忘記自己的早餐。
一切的事情讓小凡心裏升起一種莫名的怪異感和恐懼感。坐到椅子上,目光落到了剛剛遺忘的玉佩上。
“哇,好漂亮的玉佩,是不是娘親給我的禮物。”小凡拿起玉佩,往自己的頸子上試了試,終究是小孩子心性,一看見好玩的東西,便會忘記前一秒的不快。
一陣寒風吹進沒有關好房門的屋子,桌上的書信呼啦一聲被吹起,飄落到剛戴上玉佩的王凡腳下。
“凡兒親啟”幾個娟秀,映入那雙清澈的眼中。王凡在母親從小的教導之下,5歲時便能識字閱書,更熟悉上麵那出自母親的手筆。
滿臉疑惑的王凡揀起母親留給自己的信件,心裏那莫名的恐懼感愈發嚴重。
小心的攤開紙張,隻見密集的蠅頭小字布滿其中:
“凡兒,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娘親已經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請原諒娘親的不辭而別。”
王凡心頭大震,眼眶內強忍的眼淚終於滴落下來。娘親走了?娘親,是凡兒,做錯了什麼嗎?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娘親你回來吧,凡兒保證以後專心的看書,再也不去看外麵的小鳥了,凡兒以後一定好好練功,不讓娘親再受其他姨娘的欺負….娘親,你回來啊,凡兒好想你。
早已被吹開的房門再也攔截不住寒風的侵襲,在房間內肆意的竄虐。火盆裏的木炭不知何時就已經熄滅,徒留滲人的寒意。
許久,或許回過神來的王凡,狠狠擦了擦早已被淚水傾蓋的雙眼,定了下心神,繼續的看了下去。
“再過幾天,就是你的七歲生日了。七年彈指一揮間,母親看著你一天天長大了,懂事了,我很欣慰,好孩子,可是娘親不能幫你慶祝生日了。
凡兒,生日是什麼,生日其實是母親難受的日子,是生命中一個重要的裏程碑,表示我的凡兒已經長大了。以後在母親不在的日子裏,你要學會自強,不要害怕痛苦,苦難對於強者來說是一筆財富,我希望我的凡兒能變成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在寫下這些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不滿七歲的你,需要開始去麵對這個世界加諸於你的種種不幸。我知道你一定會恨我這個母親,可是我不能帶著你離開,那裏的世界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太多人的你來說根本就是一場噩夢,,我怕隨時會失去你。
原諒母親的自私,因為害怕失去你,所以決定把你留下。但請…”
未完的書信被淚水暈開,顯得斷斷續續,隻是不知是何人的眼淚,或許兩者都有吧。
擦幹的眼淚不知何時,決堤似地蜂湧而出,未幹的淚痕早已被淚水衝刷而淨。
此時的王凡,無意識的往屋外走去。沿途的護院和丫鬟看見滿臉淚痕的小少爺,都遠遠的避開,仿佛瘟疫一般。早已被家主忘記的人,還有誰願意上前關心。
守門的家丁,今日格外的抖擻,站得跟標槍一樣。一個身影出現在玄關的盡頭,失魂落魄的向外麵走去,本來清澈的雙眼,此刻沒有焦距的盯著前麵。
“小少爺,你可別擋著門啊,等下衝突了貴客,可不是你能擔待得起的!。”一個守門的家丁雖然口中稱呼著少爺,可是語氣卻沒有一點的尊敬,眼裏那不屑的神情已說了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