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 奠 母 親(2 / 2)

我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媽的談論了。雖然我再不為她的晚年失明操心,為她的體弱而提心吊膽。可我回老家,再也沒有人沒完沒了地問著這問著那了;臨走的時候,再也沒有人囉囉嗦嗦地叮嚀著這樣叮嚀著那樣了;而我有了好吃的好喝的,再也不知道該送給哪一個,有了多餘的零花錢,再也不知道寄給誰了。

在老家裏,我媽住過的那棟莊子,我沒有動一土一具,準備媽三周年後從新打造,一切擺設還原模原樣後再說。這個莊基也可能成為我退休回老家下榻的去處。盡管如此,稍微能滿足一下我的傷痛和哀思,可我仍然遺憾難消——再也難見媽的身影啦!我常常一次又一次難過地安慰自己:我媽沒有鶴駕,她是串到逰風或西莊兩個鄉下的姐姐那兒去了。今年的夏天四川特別的熱,每晚熱得醒來時,恍惚裏還想著該給我媽的房子裏買個風扇,待清醒過來,又寬慰自己說,媽到我哥家裏生活,住的是土房子,應該是清涼的,另外,媽年齡大了,經不起風扇吹,有嫂子杜玉蓮精心照料,應該沒有問題。

萬愛千恩百苦,疼我孰知父母。

——母親是一位敢作敢為、生活信念執著的人。母親出身貧寒,從小便養成了果敢、生活信念堅定的性格,14歲過門我家,她就不畏強勢,有著超乎常人的意誌和信念,和父親一起從逆境中奮鬥,從逆境中崛起,變逆境為順境。她“咬定青山不放鬆”,在我幼兒時期就十分重視教育,望子成龍,對我言傳身教,不論自己吃多大的苦,都和父親一起支持我求學上進,渴望我成為國家棟梁。終於在六十年代末,牽著我的手送我到部隊。這是母親的一大功績,她為幾十口人的段氏家族爭了頭功,至今仍讓族人驕傲。而支撐她的重要精神支柱就是對生命的頑強信念和對希望的執著追求。

——母親是一位勤儉善良、操勞一生的人。有一首讚揚蜜峰的唐詩:“不論平地與山尖,無限風光盡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這首詩用來形容母親的一生再恰當不過了。母親年青時與農村和男勞力一樣,起五更,打連班,上工地,幹重活;中年到生產隊幹農活,在家養家禽,忙家務;老年忙哄娃照看孫子孫女等等。她一生含辛茹苦,勤儉持家,象蜜蜂一樣努力釀造我們甜蜜的生活。她隨父親一生為家裏那二分莊子地和六間偏廈子房,付出過無數酸甜苦辣……

——母親是一位性格堅強、迎難而上的人。有首歌頌鬆樹的詩:“大雪壓青鬆,青鬆挺且直,要知鬆高潔,待到雪化時。”母親就具備這鬆樹的性格和品行。一生行得端,走得正,愛憎分明,不依賴別人,能獨當一麵地挑起家務的沉重擔子,給父親減輕了許多負擔,使孩子們能安心上學、幹好工作,沒有後顧之憂。她一生吃盡苦中苦,受盡累中累,遍嚐人間苦與辣,卻少有怨言。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古有花木蘭、穆桂英,今有我母親;古有四大烈母,今有我可敬的媽媽!

媽,你的精神永存,你永遠活在我們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