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隻白色瓷杯被放在他斜前方。
隨後是撐在左麵桌沿的一隻手。
葉溫餘還沒來得及回頭,右手就被連手帶筆地輕輕握住,在紙上寫下流暢漂亮的一串字母:
La lune blanche
潔白的月亮。
“多寫一點連筆就像了。”
葉溫餘聽見嚴琛的聲音從頭一側上方傳來,好像都能感覺到嚴琛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熱氣。
他才是很適合做一位老師,葉溫餘想。
懂得很多,會得也很多。
穩重,可靠,在他所熟知了解的領域,從不吝嗇,盡管隻是麵對對方的好奇,也願意每一次手把手地教。
他盯著字母端詳了一會兒:“我看過很多人寫連筆,都沒有你寫的好看。”
“你的也很好看。”
嚴琛看向旁邊葉溫餘的稿子,上麵字跡細長,整潔,看著很舒服,和葉溫餘給人的感覺一樣。
他就著這個動作,試著去模仿葉溫的筆跡。
葉溫餘看著筆尖留下一串既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字跡,:“我斷筆的地方和你應該不太一樣。”
他說著,抽出手將筆放進了嚴琛手裏,再反握住他的手,用與他剛才同樣的方式帶著他寫。
兩隻手大小差異明顯,位置一經調轉,味道就完全不一樣了。
從“掌控”,到“馴服”,從“占有”,到“包容”。
葉溫餘的大腦是典型單核處理器,專注了一件事,就很難再注意另一件事。
所以理所當然的,他也沒有注意到在他主動握住嚴琛時,對方眼底劃過的異色,以及右手明顯的停頓。
一個詞隻寫了一半,嚴琛忽然抽回了手。
“差不多了。”他直起身:“我們回學校吧。”
池冬亭掐著時間跑去拉開門,外頭葉溫餘正好剛拿出鑰匙。
“嘿嘿,就知道你回來了。”
池冬亭往他身後探頭瞄了一眼:“你一個人啊?”
葉溫餘沒懂:“應該有誰?”
池冬亭:“我在陽台看見嚴琛送你回來的,他沒上來?”
葉溫餘搖了搖頭:“沒,他回宿舍了。”
池冬亭哦了一聲,關上門跟在他屁股後麵問:“嚴琛家在我們學校附近嗎?他家裏的人怎麼樣,對你熱不熱情啊?”
葉溫餘:“他家裏人不在,隻有我們。”
池冬亭:“那你去他家,他對你熱情嗎?沒把你晾在一邊不理吧?”
葉溫餘斟酌了一下:“很熱情,沒有。”
池冬亭:“怎麼個熱情法?”
葉溫餘:“他親自做了晚飯。”
池冬亭:“他做的晚飯?好吃?”
葉溫餘:“很好吃。”
“真的嘛......”
池冬亭鼓著腮幫,實在想象不出來那個看著冷冰冰還有點凶的男生給人做飯的樣子。
難道學委說的是真的?
葉溫餘:“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去洗澡了。”
“沒了。”池冬亭說:“不過把你手機借我用下嗎?我注冊個遊戲小號,我兩張卡全用了。”
葉溫餘把手機解鎖遞給他,拿上睡衣進了浴室。
池冬亭溜煙回到電腦前坐下,打開遊戲官網,輸入葉溫餘的手機號,點擊接受驗證碼。
短信剛跳出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一條微信消息彈窗蓋了過去。
可手指已經點下去了。
手機屏幕一半變成了遊戲窗口,他看見對方發過來一張盆栽的圖片,綠油油的不知道是個啥。
上方是熟悉的沒有備注的備注。
“溫餘。”他朝浴室方向喊了一聲:“你爸給你發消息,我幫你跟他說你在洗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