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熠瞥一眼江婉音,隨即低頭看向桌上的棋盤,手撚著白棋子,沉默不語。
江婉音早習慣了被冷落,笑容不減,走到祝淮熠對麵坐下。
她看了眼棋盤,稍一思索,拿起一枚黑棋子,落在棋盤上。
祝淮熠的白棋子被吃了一片。
他抬頭看向江婉音,毫無思緒,不知道這女人來這裏是要做什麼?
江婉音莞爾一笑,說道:“德致帶人攻上參星閣時,林莊主在殿中的香爐中,添了滿月散,不費吹灰之力,就教他們乖乖聽話,束手就縛。”
祝淮熠冷臉不語。
江婉音笑道:“商宿樓眾弟子受滿月散牽製,現如今都成了清宥的手下,供他驅策。此番正派有意上長殷山,你不如將計就計,效仿林莊主,伺機下毒。不但解決了敵人,還能教敵人為你所用。能牽製人的毒藥不止滿月散,我這兒還有另外一種,你可要拿去用?如此,你便不必擔心,被人拆穿身份,累及師門。”
祝淮熠垂眼看著棋盤,並不置答。
師父不許他們用滿月散。
江婉音撐著下巴,手肘靠在桌上,看著祝淮熠,等他答複。
靜默良久,祝淮熠將手中的白棋子落下。
江婉音順著祝淮熠的動作看向棋盤,笑容一滯。
方才這棋局,分明是黑棋子占了上風。
江婉音沒細想,直接就將他的白棋子吃掉了。
祝淮熠這一步棋,卻逆轉了局勢。
江婉音道:“看來,我這一步棋,走的並不好。阿熠,你可是另有更好的辦法?”
祝淮熠仍是不答。
江婉音等了一會兒,輕歎一聲,說道:“林莊主見了我,都不似你這般冷淡。我同他說話,他都是會應答的。”
從前,祝淮熠是師兄弟四人中,最容易上當受騙的。
他知道江婉音滿口謊言,就不願跟她多說話。
師父對江婉音不冷淡,他不信。
江婉音道:“林莊主說,當年摘星樓的事,並不是我的錯。清宴貪戀錢財,愛好享樂,跟清宥起衝突,是早晚的事情。林莊主都不怪罪我了,你為何還對我這般冷淡?難道就是因為卦象顯示,我是煞星?”
江婉音委屈道:“這些年我安分守己,從未做過一件有悖道義的事情。為什麼,你們寧願相信一個子虛烏有的卦象,也不願相信我?”
祝淮熠看著江婉音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生不出半分同情。
師父不怪罪江婉音,倒是有可能。
因為師父根本不在意江婉音。
師父安慰江婉音,說她沒有錯,祝淮熠不信。
見祝淮熠仍是沉默,江婉音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來這兒?我來找你,又是為了做什麼?”
祝淮熠冷冷道:“話說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林辰安不殺江婉音,祝淮熠也不會殺江婉音。
這也是江婉音肆無忌憚的原因。
江婉音道:“此番正派來尋你的晦氣,你若同他們打起來,死傷在所難免。你殺了正派的人,再教他們知道了你了身份,你說,他們會如何看待林莊主?如何看待隱世山莊?林莊主最是護短了,萬一正派要向隱世山莊討個說法,林莊主再執意維護你,怕是要晚節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