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月!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是在這睡得不習慣嗎?”弱水提著籃子從屋裏走出就看見她一人坐在石椅上發呆。
“不是啦,隻是睡不著。你這是要去幹什麼?”仙月收回思緒看著弱水,還以為隻有自己一人起來了,原來弱水也起這麼早。
“上集市買菜。既然你閑來無聊就跟我一起去平川逛逛吧?”
難得這麼早就上了集市,此時平川不如下午那般熱鬧,攤主懶懶散散各自吆喝著。弱水在一旁與攤主砍價爭得麵紅耳赤。仙月著實從心裏佩服起她來,弱水性格豪爽直接,從不拖泥帶水,雖覺得這樣為人好但難免會得罪不少人。砍價成功的弱水提著菜籃子一臉興奮,唯一看不見的隻有被長發遮住的右半邊臉頰。仙月總覺得她這個裝扮十分詭異卻也未曾向她提起過。
“菜夠了,我們走吧!”拉著仙月未走兩步,身後攤主的討論聲傳入了耳中。
“你看你看,又是王師傅家的醜八怪天天來砍價,若不是看在王師傅麵子上我連菜都不賣給她。”
“就是!好了好了別說了,臉都這樣了也夠可憐的,難怪連她相好的都不要她了……”
弱水提著籃子的手越抓越緊,下嘴唇被咬得通紅,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一步步向前走去。仙月還來不及上前製止攤主的議論聲就被弱水拉著離開了集市。
一回到屋子前院,她若無其事的洗著菜,時不時用手抹抹眼角。仙月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將她手裏的菜搶過去,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說:“弱水你怎麼了?”
弱水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強迫自己半邊臉露出一絲笑容說:“仙月陪我去後山走走吧。”,仙月點點頭扶起她兩人慢慢向後山桃花林走去。
“弱水你到底怎麼了……”仙月看著眼前的女子低著頭隻有半張麵孔露在外麵,還有一半被烏黑的頭發遮著,早上集市裏的攤主竟稱呼她為醜八怪,心中開始明白她為何這樣裝扮。
涼風吹過,吹起弱水長長的頭發,右半臉在發絲中若隱若現。待仙月看清她的臉時,驚訝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原本白皙的皮膚上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凹凸不平觸目驚心。弱水伸手將長發撥於耳後,整張臉暴露在陽光下,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說:“是不是連你也覺得容貌很重要?”邊說邊撫摸著自己右半邊臉,眼中含著亮晶晶的淚水:“幾年前家裏失火,我失去了娘也失去了這半張臉,還有那個忘恩負義的男人!”眼中的自嘲一下變得凶狠起來。
“弱水……”仙月在一旁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覺得心中好痛,為弱水的遭遇而難過起來。
“本來我們都快成親了,但大火過後我毀了容貌,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世間男子皆是無情無義之人,之前還口口聲聲地說愛我,現在一見我這樣連人都不見了,你說女人可不可悲?”眼淚奪眶而出,淚水劃過臉頰掉落,怎麼擦都止不住:“前幾日聽聞他入了妖道,這麼個負心漢竟然幫著妖魔鬼怪為害起平川百姓來。真是蒼天無眼讓他活得這麼逍遙自在。”
“你說什麼?他……他入了妖道?怎麼會……”仙月看著眼前淚流不止的弱水,竟得知有人入了妖道為虎作倀。弱水點點頭將頭發散下繼續遮住醜陋的右半臉,狠狠擦去臉上的淚水:“向楚本是老實人,如今幫著一些小妖盜取平川百姓家養的牲畜獻給它們。晚上平川百姓都不敢出門生怕被妖魔禽了去。”
“竟有這種事?真是太過分了。”仙月為她憤憤不平,哪有人幫著妖魔做事,這種苟且偷生的小人怎麼還能存活於世?
“好了不說了。”弱水抬起頭臉上重新帶著笑容看向仙月:“現在將心裏的苦水都說出來了也好受些,謝謝你仙月,我們回去吧。”
一路上弱水都沉默寡言,她原本不是這樣的,可想而知向楚對她而言有多重要。仙月默默跟在她身後入了屋子,心想一定要幫她這個忙,要向楚給弱水一個交代。手無意觸及到腰間,掏出一個白色小盒子,是尋闊給自己的百花膏。原本是他給自己治療胸口劍傷所留下的傷疤。打開盒蓋一股清香撲麵而來。尋闊醫術精湛,自己胸口的傷疤在用了百花膏後都消失不見不知對燒傷的疤痕有沒有用。一想到這便急忙向弱水屋子裏跑去。
轉眼到了傍晚,仙月一人在空曠的前院坐著耳邊回蕩著弱水早上對自己所說的話。向楚若入了妖道真該千刀萬剮,他怎麼對得起弱水的一翻癡情。越想越氣,抓起一旁的月落劍走出了前院向後山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這次我一定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早晨的後山並沒有妖氣,一到晚上正是妖魔野獸出入之時。由於學了仙術,仙月很快便從空氣中感覺出周圍的妖氣。手中的劍抓得更牢了些,第一次青池不在自己身邊心中難免有些害怕。
一道白光飛快劃過眼前落地,仙月謹慎地後退兩步握緊劍柄準備隨時抽出月落劍。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站在麵前,細長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仙月看,眉心間卻有一道血紅的血印。兩人相視而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