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靈(1)(1 / 3)

有一群生靈,他們生乎宇宙之一隅,卻無時無刻不為改變這世界而奮鬥不息。有人叫他們勇士,也有人稱他們為忍者,更有甚者美其名曰:拯救者。然而,他們終將是我們平凡中的一員,或許,我們某天就成為他們的後族。他們就是念力主義者,孤獨是他們的品質,殘暴是他們的偽裝,他們有信仰,決意苦行;在觀望與拯救之間他們是“飄飄而於是獨立”的自由靈魄。泉靈(1)“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愛泉者的殤語已逝,泉流聲息,漸入大海汪洋,而今偏偏又聽見玉人笙簫。隻是,歌舞已罷,盛宴不在,我輩且悲催幹飲這一汪苦酒,來日去尋覓那玉泉蹤跡。縱有前方味苦萬端,荊棘叢叢,何足懼哉!這是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士的瞎想,他狂的慌慌空空,狂的天昏地暗,狂的一塌糊塗,倒也是真性情,瀟灑活脫的野漢子。深秋時節,秦晗一個人走在小鎮的青色大街上,內心有說不出的浪蕩被壓抑著。今天上課的時候,他看著牆上的那張畫報出神,卻被可惡的二胖子老巫婆罵作不學無數的混球。那張畫報的場景是:一汪清泉上幾隻蝴蝶在來回亂飛,而秦漢卻分明看到昏暗的月光下,一夥強盜模樣的青須老者將糞桶裏的穢物倒進一口井裏,然後呢,昏昏然,四海翻湧著惡臭的氣息。牛馬撕嚎,流民失所,橫死者更是不計其數。可是,每次和同學聊起這些,男同學都毫無列外的破口大罵:他媽的,你神經病啊!而女生呢,是毫無興趣聽他吹噓這些的,她們或是白眼相對,或是不屑一顧扭頭就走。二胖子老巫婆這次見他盯著畫報發神,故意刁難他,令他舉著花盆在地上蹲跳十分鍾,然後將他轟出教室。他拖著疲乏的軀殼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全班同學都齊刷刷的轉過頭來鄙視著他的離去。身後的老巫婆還在破口大罵:“扶不上牆的爛泥,爛仔,真是個混球!”老巫婆也不是每個人都罵的,比如班上那另外幾個不學無術,還幾次偷看女生上廁所的“爛賬”,就從來不會成為老巫婆的眼中盯肉中刺;也是,誰叫他們之中有鎮長大人的公子呢?那其他幾個也分別是鎮上闊綽富商的兒子。可是,秦晗對此也是無可奈何,而後陷於無盡的自嘲之中。秦晗繼續朝著回家的方向走著,每一步都邁得十分艱難,竟然產生了棄家而走的險惡念頭了。整條水泥街道鋪上一層層厚厚的葉被,易拉罐,礦泉水瓶兒,口香糖紙被隨意扔棄一地。那些蚊蟲都紛紛爬上殘存大汙穢的油膩糖紙,此刻,秦晗隻得見著那些瓶罐發泄內心的怨氣,那結著蟲眼的靈魂深處快要崩塌塊塊可悲可怕的病斑。他用腳猛題那被灑落一地的易拉罐,嘴裏念叨這巫婆班主任的名字。他很怕回家,他的家就在小鎮旁的的一個廢棄的打鐵場邊,那是他兒時的樂園,可是上了中學以後那裏就成為他記憶的苦難地域。每次被逐出教室後,二胖子老巫婆班主任就會馬上給他父親打電話,然後,他父親便大罵一起,用牛鞭子子暴打他。這些年的中學歲月她就在在這樣的悲催中度過,父親的恨鐵不成鋼,使他心靈深處的一絲絲僅有的溫存消失帶盡。他越想越覺得回家實在不是一種明智之舉,然而,不會家他又將去哪裏呢?他就這樣漫無目地的來回踱著步子,似乎要想一個哲學家一樣思索著絕世的命題。命題解開之際也就是他的解脫之日,可是他在冥冥之中祈禱這解脫之日的閃現。夜幕降臨時,寒冷的味道侵襲秦晗的全身。他在冷風裏縮成一團,蜷縮在鎮上的垃圾焚燒場,看著一列列大卡車將滿滿當當的垃圾拖進垃圾場來。管理垃圾場的是一個年過七旬的白胡子老大爺,他每天負責將垃圾場地的大鐵門清理幹淨,然後關上大門在就近垃圾堆的一間小屋子下榻。可是,今晚大爺小木屋的昏黃燈火還亮著,一直從夜色降臨時分量到晚上十一二點鍾的光景。老頭整夜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在紙糊的破窗商映照他忙碌的彎曲的身影。此時,秦晗的軀體都快結成一塊冷冰了,可是他卻悄悄的溜進屋後的一堆雜草後,看看這老頭子究竟在做些什麼“勾當”。“這糟老頭子在忙什麼呢?嘿嘿,看我來敲打敲打他”,秦晗一麵想著,一麵隨地撿起一塊石頭準備嚇嚇這遭老頭兒。當他正要扔出石頭的那一刻,們突然開了。並且從屋內傳來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別看了,進來吧,進入我的非凡世界吧!渾耶!“秦晗驚呆了,一向以想象和吹牛見長的他被這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嚇了個半死。但不知怎的,他竟沿著聲音走進了那個房間。那老頭就伏在木桌上研究著什麼東西,他戴著一副深灰色的水晶墨鏡,蓬頭垢麵,衣衫不整。“是你在叫我嗎?”秦晗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去。“沒有,沒人叫你。你聽見的乃是你靈魂的召喚。”老頭子放下手中的放大鏡,向秦晗走了過來。他還在念念有詞,”這個世界是一個不安全的世界,可是我們都還在良好的自我感覺中迷惘“。秦晗對他的話越發的感覺到糊塗,他覺得老頭在欺騙他,這世界本來就相安無事,又何必非得強說不安寧呢?他再次注視老頭身旁木桌,那上麵平靜的堆放著十來個火柴盒大小的鐵盒子,上麵繪著各種各樣的奇怪的圖案。老頭示意讓秦晗過去,但秦晗早已對老頭的故弄玄虛感到一絲絲的厭煩,哪裏還肯過去。在一刹那間,兩人久久對視,顯出些許的不信任,當然在秦晗的內心深處還有一種沉重的壓抑,渴望控訴,渴望奔突。老頭突然打開了那個紅色的鐵盒子,當蓋子揭開的那一刻,隻見一道紅寶石的魔光迸發出來,像千萬道初晨的虹光,劃破密林深處的孤獨這的寂寞。秦晗睜開眼睛,可眼前的世界已經不再是現在的世界的模樣,老頭和垃圾場一起消失,時間扭轉,空間傾斜。他確乎來到另一翻世界,但是,至少他還記得他自己是誰。秦晗來到一大片森林前,這片森林似乎是浩瀚無邊的,從他的眼前直鋪展到天的盡頭。在密林深處,一條平直的石徑渾然出現在他的視野處,但奇怪的是,這路上除了殘枝敗葉外一無所有,連鳥跡也難以尋覓。他繼續走著,沿著石徑向密林深處走去,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時分,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狼的咆哮,震徹略顯平靜的山穀。他一邊走著,一邊念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咒語,這些咒語是從他的那個信奉道教的母親那裏學得的。自從那年他的母親不幸失蹤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享受過一分母愛的恩賜。然而,他的母親告訴過他,在危難的時候,隻要摸著自己身前的那塊玄鐵念咒語,一切痛苦都可以煥然冰釋。如今,他一個人走在這般境地,便一遍遍想起母親的告誡。雖然如此,她還是時而不斷的環顧四周,他的像一個懸掛在城門上的囚犯,每棟一下都顯得那麼拘謹而無所是從。“客人,你是從古老的東方國度裏來的嗎?”一個突如其來的問候將秦晗的呼吸全提到了嗓子眼而上。秦晗向四周環視一番,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然後深深的回吸一口氣試圖將自己平靜下來。可是當不經意間仰頭向上看時,才發現那些古樹枝頭都分布著大大小小的野葡萄,晶瑩剔透,在夕陽的餘暉中閃著灼灼的微光。清風徐來,似乎千千萬萬顆星星綴滿沉默的暮空。就在一大滴清露上,一張陌生的麵孔忽隱忽現,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嘲諷俗世的卑微。可是那人並沒有出現,隻是在冥冥之中和秦晗做著跨越空間的交流。秦晗任然在四處觀望,希望找出那個暗中和他交流的人。於是,他撿起一塊石頭拚勁全力向遠處一股腦的狂扔,邊扔邊破口大罵:“沒人性的東西快滾出來,躲在背地裏說長說短,算個什麼好漢!”可是,任憑他怎麼罵任然沒有人理會他。於是,秦晗沒有再去搭理這些莫名的幹擾,他吸了幾口氣,大步向前邁去。可是,當他走了大概不出五分中的時間,卻發現前麵的道路被荊棘所阻撓。一位蒼老的女人正在道路上清理殘枝敗葉,她的全身被烏鴉羽毛所覆蓋,頭上紮著五顏六色的鸚鵡毛。她的掃帚也極為奇怪,根本沒有掃除障礙的功能,隻是一大片白色的動物骨頭。那些烏鴉都飛過來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她用她那感受的帶著汙垢的手輕輕撫摸它們的黑色羽毛。“小夥子,你是來獻上你的祭品的嗎?嗬嗬,嘻嘻,嘿嘿嘿;多麼鮮活的肉啊!不錯不錯,上好的活物。”她拉扯著喉嚨,發出嘶啞的幹裂的令人惡心的聲音。而那些烏鴉此刻突然躲進她的裙帶,閃爍著貪婪而神奇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秦晗突然想起了二胖子老巫婆,平時麵對秦晗的時候,她也是板著一副極惡心的要死不活的險惡鬼臉。秦晗縮成一團,他仿佛清醒的看到自己的靈魂深處有一個懶惰與膽怯的影子在退縮。可能一個人在一切都冷靜後,才會有自我靈魂冷靜的時刻,可是此刻他的恐懼像一滴渾濁的血融合在貞潔的麵紗。“我不管你是誰,我也不關心,我隻是誤闖入這肮髒的可惡的混亂不堪的破地方。現在,我隻想回家。所以,請您讓我回家!”老巫婆走過來了,她漂浮著沒有雙腿,在她的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一樣的銀白色的東西。她抖落滿身的烏鴉,像抖落滿身的晦氣,雙眼眯成兩道彎曲的細縫。”該死的畜生們,都給我滾開。哦,親愛的世界又要灰飛煙滅了,啊!烏拉神賜予我無窮的魔力吧!“她把藏在自己胳肢窩下麵的最後一隻烏鴉驅趕走後,將幹枯的皺巴巴的手伸進自己頭上亂糟糟的銀絲,拿出一根破舊的的銅簪子。她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念著一種陌生的咒語。不多時,一片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