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上樓去了大會組委會,她在那裏辦完事後,接聽了一個蘇軼打給她的電話。蘇軼告訴她,她的姐姐白潔很快就回到臨海了。蘇軼問白清,能不能和她一起去機場接她?
蘇軼是白潔多年至交,她在認識了白潔的同時,在多少年前就認識了白清。
蘇軼是接到了白潔從北京打過來的電話後,才知道白清也在臨海開會。那是白潔到了國內以後給白清在深圳的家裏打過電話了,她打電話的時候,白清的家裏終於有人接聽了電話。白清的愛人告訴白潔,說是白清已到臨海開會幾天了。這樣,蘇軼才找到了白清。
傍晚,安然沒見到白潔的到來,也沒有接到蘇軼的電話,他覺得已經到了該動身去機場的時候,怕走的太晚容易堵車。他給組委會打了電話,叫來了送站的汽車。
司機小王是一個人前去車站為安然送行。去機場的路上並沒有像安然他們預計的那樣交通不暢,他們到機場的時間要比計劃到機場的時間早得多。
在機場的候機大廳裏,安然看了看表還沒有到辦理登機手續的時間,就在二樓的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他買了一份當日的《臨海晚報》看了起來,其實,他是漫無目的地看著,眼下他最為關心就是在離開這裏的最後一刻,能否見到白潔。他不斷地關注著那廣播裏關於飛機起降的播報。
白潔和他愛人坐的航班應該早就到達,可因為飛機的機械原因,從北京起飛時就已經晚點,到達臨海的時間就將大大地拖後。
此刻,蘇軼來了,她是按照和白潔約定的時間趕到機場的。呂秀也來了,她在很大程度上考慮到了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送送安然。呂秀和白潔認識也有些年了,她是通過蘇軼認識的白潔,自然,要是說起她對白潔的了解來,是遠遠不及蘇軼的,尤其是白潔和安然的那段刻骨銘心的愛,呂秀就更是不像蘇軼那樣知之甚多。
在來接白潔的人當中,屬白清最為興奮,盡管她還不知道她姐姐為什麼突然要回臨海。可讓她高興的是她這次來臨海隻呆這麼幾天,能在這裏而且是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見到自己的姐姐,那當然是喜出望外了。
北京飛來的航班終於到了。
遠處,白清就看到了走在後邊的那些人當中,有一個穿著乳白色風衣的女人,那女人就是她的姐姐白潔。當白潔走到白清跟前時,白清高興地和姐姐擁抱起來。白潔彬彬有禮地在向所有在場的人一一做了問候以後,就和大家一起走到了機場候機大樓一樓的大廳。
這時,白清把他們都攔了下來,“咱們還是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隻有蘇軼和呂秀明白白清此刻的用意,因為她倆分明知道,這個時間安然已經在二樓的候機大廳裏等候了。可就是在上午白潔在北京打給蘇軼的那個電話中,蘇軼也沒有向白潔說出安然就在臨海這座城市裏的秘密。蘇軼沒有說,隻是想給白潔一個意外的感覺,盡管蘇軼並不是太有把握在他們見麵時,彼此會是一種什麼樣子。她沒有告訴白潔,她知道這樣做完全可能讓白潔在這裏見到安然的同時,也會讓白潔的先生見到安然。可蘇軼想過了,像在這種場合見麵,就是對一對冤家而言,機會也不會太多了。她最後還是這麼做了。
其實,白潔嫁給了他的這位先生宋一涵已是二十多年了,白潔在和他認識之前,已經有過初戀,他是知道的。那是白潔並不想瞞著他,那是因為她覺得她和她的初戀情人已經天各一方,而那份初戀還是至真至美的是純潔的。不過,當多少年前,白潔向他坦白這一切時,她沒有講得那樣地細致,在她看來,那是不必要的。那是因為她以為越是講得詳細,或許越會給他們今後的生活帶來不利的影響。對於白潔的愛人而言,當然知道白潔昔日的戀人叫安然,而且他還知道那是一段讓她無法忘懷的記憶。白潔很少在自己的愛人麵前提起安然,可在那漫長的二十多年中,總難免會有人無意識地提到他。幾年前,當白潔就要離開臨海這塊土地時,她已經去見過於大海之後,還是白潔的媽媽白楊提醒白潔,臨走之前,應該去看看安然,和他打個招呼。像這樣的事,在白潔愛人的記憶裏,顯然不止一次地經曆過了。不過,或許是因為他出身的緣故,或許是骨子裏就更像是一個男人,在那二十多年中,除了白潔主動地說給他聽的那些相關的故事,他從來就沒有認真地過問過那過去的事情。就是在他們之間因為一些生活瑣事鬧得最不愉快的時候,他也從來就沒有為此而說過一句不應該說的話。
此刻,他們站在大廳裏,白潔根本就不明白這麼多人都站在了這裏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還不走?還等誰呢?”白潔不解地問道。
白清把白潔拉到了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姐姐,不等誰了。我現在有件事需要馬上告訴你,要不就錯過這個機會了。”
白潔看著妹妹那神秘兮兮的樣子,感覺很奇怪,“什麼事?”
“安然,安然就在這座城市裏。”白清還要繼續說下去,白潔把頭抬了起來,出神地看著白清。
“你說什麼?他在這裏,為什麼?”
“他是在這裏,一點兒也沒錯,他現在就在機場,現在這個時間就應該在二樓的候機大廳裏,他是今天晚上的航班去北京,然後,就回加拿大了。”
“他來幹什麼?”
“他是來開會的。來幹什麼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很快就要走了,你是不是應該見他一麵,要不也許就真的不能再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