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人發現這裏的情況,去叫了季家的人,也有侍者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又急急忙忙去找毛巾。

在其他人趕來之前,季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正要撥通原熠的電話,裴放突然喚了他一聲:“季皊。”

“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從小到大都很可笑?”

季皊動作一頓,不明所以地望向裴放。

彼時他站在池邊,裴放則站在水池裏,醒目的高度

身體被冰涼的池水浸透時,季皊從內到外感受到了一陣寒意,他掙紮著想站起身,裴放卻一直抱著他不放,直到他快要喘不過氣了,人才被從池水裏托起來。

“一點也不冷。”

這是季皊在呼吸到新鮮空氣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說這話時,裴放的手還抱在他身上,人也傻了似的站在他麵前。

季皊掙開他的手臂,要不是呼吸還沒有喘勻,絕對會罵他一句神經病,裴放突然往泳池裏倒,就是為了證明水裏不冷?

他現在真的很冷,精致的高級西裝濕噠噠地黏在身上,打理好的頭發也變得狼狽不堪,每每有晚風吹過,身體都控製不住的打顫。

季皊本來就怕冷,再加上他內心對泳池有陰影,此時無心和裴放多說,轉身就朝岸邊走去。

宴會正常進行著,後院裏的聲響並沒下一刻,直接從一樓跳下來的某人就吸引走了那些眼光,就連一心在兒子身上的江清月都看傻了眼。

“我還以為你上樓了。”

幹燥的毛巾自後方裹住了身體,被冷風吹得僵硬的四肢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季皊隻看見一眾人掩麵驚呼,驚恐地望向他身後,而等他回過頭,就看見了原熠那張眼神溫柔關切,臉色卻極為難看的臉。

他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去看泳池裏的裴放,毛巾裹住人就抱了起來,對江清月落下句“我先帶他上去”,便三步並作兩步帶著人上樓了。

雖然公主抱的動作有些羞恥,但被他抱在懷裏的那一刻,季皊緊繃的神經卻放鬆了下來。

放鬆的結果,就是他忽然想起了剛幫過他的人,臨進門前不忘轉過腦袋,扒著原熠的肩膀朝泳池邊看。

剛才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人還沒找到,腦袋就被原熠有些強硬地按回了胸口,季皊抬頭看去,就看見了他緊繃向下的唇角和色澤晦暗的眼眸。

原熠視線一直落在前方,並沒有低下頭看他,也沒說什麼話。

反而是濕成落湯雞的季皊按捺不住問:“原熠,你爸媽是不是來了?”

那中年男人雖然和原熠長得不像,氣質卻非常相像,就連說話方式都極了原熠以前的模樣。

如果原熠這次沒有找攻略者騙他,而是真的叫回了定居國外的養父母,那......

“沒來。”

季皊眼底剛泛起的一點微光霎時凝滯,隔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還要再晚一會?”

“家裏臨時有事,今天來不了了,再過幾天才有空,嘖!這種事不重要,先換了衣服再說。”

季皊收回視線,突然就不想問了。

仔細想想,這種事的確不重要,被騙了三年半,多一次少一次也沒區別。

至於剛剛出現的中年男人,也許隻是碰巧和原熠有些神似而已。

算了,都不重要。

回到房間後,他從原熠懷裏掙出,表示自己去洗澡就行,進浴室時腳步卻頓了頓,又回身走了回來,一把扯住原熠的領帶將人拉到麵前。

力氣很大。

原熠已經說不上第幾次懵了一懵,“寶貝,你......”

後麵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親吻硬是給堵了回去,就是這吻裏沒什麼感情,好像隻是為了堵住他的嘴一樣。

吧唧。

季皊深深看了一眼他的眼睛,而後鬆手將人推開,轉身就去了浴室。

回到90了,但也不重要,沒什麼重要的。

裴放有一點沒說錯。

他這婚,結的的確有點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