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撇撇嘴,看起來有些不服氣,但是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在江戶川亂步決心一天都不要理某個無情的監護人的時候,銀發的劍士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折返回來。
以為是福澤諭吉改變了注意,江戶川亂步的眼睛驟然一亮,卻隻是聽到他說:“如果你把今天的任務完成得很好的話,就破例讓你再喝一瓶波子汽水。”
“切。”青年偵探再次悶悶不樂地撇了撇嘴,但還是為了波子汽水勉強接受了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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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國木田獨步用請教工作的理由追上了福澤諭吉。
“怎麼了,國木田?”
“社長為什麼一直不讓亂步先生參與這類案件呢?”黃色頭發的青年看起來百思不得其解。
“我相信亂步先生是有分寸的,而且亂步先生看不見鬼神,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還有那樣的推理才能,應該算是最合適的人選才對。”
國木田獨步的話讓銀發劍士停住了腳步,轉身認真地看著黃發青年的方向。
“是的,亂步看不見鬼神,但是亂步在沒有擁有靈視能力的時候,就能推斷小老頭之類的低級鬼神的位置了,用那些靈能力者的話來說,就是潛在天賦者,隻需要一個契機就有覺醒的可能。”
“如果亂步真的覺醒了看見鬼神的能力,國木田,”銀發男人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看向國木田獨步的方向,“你能想象亂步將會看見的世界嗎?”
“到那時,亂步眼中的世界恐怕不隻是我們身邊的這些怪物,而是那些遊離在意識之外的龐然大物,那些你我都無法理解的真正的恐懼。”
“發生在總持寺的那件事,不需要再次重演。”
沉默在兩人中蔓延,國木田獨步似乎被福澤諭吉所描繪的場麵怔住了,張開嘴卻說不出話。
“好了,國木田,回去吧。穀崎直美的失蹤還沒有線索,現在人手嚴重不足,偵探社就暫時拜托你了。”
想起自己失蹤的社員,福澤諭吉眉心的痕跡似乎更明顯了一些,但還是耐心地對著自己的部下吩咐道。
言盡於此,國木田獨步也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目送自己的老師坐上了黑色的轎車。
一名神官打扮的人已經莊嚴肅穆地坐在車上了,這便是福澤諭吉的保護對象。
對於福澤諭吉來說,這次政府的任務來得如此不同尋常,也事發得如此突然,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福澤諭吉忽然有一點不太好的預感。
“希望可以一切順利。”
在跟隨著神官走向身為任務地點的別墅的時候,銀發的劍士如此心想。
但是在下車的一瞬間,他忽然感受到從隔壁的別墅中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毫不掩飾的氣息,就好像是黑夜中的燈塔一般明顯,但是下一秒,那樣的氣息便消失了。
這樣的感覺短暫得就像是他的錯覺,但是福澤諭吉卻不敢掉以輕心。
僅僅是那一刹那,就讓他久違地感受到了恐懼。
如同冰鎮過的苦澀陳年藥液一般,粘稠而冰冷的恐懼。
劍士的舌尖突然變得麻木而發苦,液態般的恐懼順著他的喉嚨直接滑進了胃裏,又驟然消失了。
在別墅花園的圍牆上,似乎有什麼反光的東西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