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叫花雞(1 / 2)

龐中佑等人被安排住下後,執事堂弟子就退了出去。

下午的時光是十分輕鬆安逸的。

幾位天才做的事也不一樣。

初小藥和娑娜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就在龐中佑隔壁的院子裏,一下午都在屋子裏嘰嘰喳喳。至於她們討論的話題,也跟她們的性格一樣稀奇古怪,當然娑娜還稍微正常點。

永慶有些招搖,穿了一身莽黃袍,頭上戴了冠,係了明黃腰帶,走出門去,一處又一處閑逛。

李修緣則關上門,將聲色光影全關在外頭,他也不修煉,就是皺巴著臉,想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比如桃花為什麼隻在三月開,師父的酒壺為什麼一直空著,等等。

龐中佑有事做啊。

他吃完飯後就在飯堂裏貓著。

修者修煉到一定境界以後,就可以辟穀,不食人間煙火,所以九中宮飯堂這樣的地方,是不被人注意的。

等廚子都走掉後,龐中佑潛進了後廚。

在櫥櫃裏,有下午剩下的飯菜等等,龐中佑卻刻意避過了這些東西,去一邊掛滿整雞的地方,挑了隻雞,又挑了些其他食材,以及調味品,一股腦塞進開界寶珠,然後出了後廚。

水行禪泉下有知,一定會對他這樣的行為表示極大的憤慨。

這天夜裏的月色依舊很明晰,照著亮堂的院子,院子裏樹影婆娑,惠風流暢,使人神清氣爽。

龐中佑繞過前院,看到有一個池塘,池塘裏都是荷花,這個時候的荷花還沒有開,但葉子已經十分繁盛,月亮照著,看著十分愜意。

龐中佑左右看了看,瞧見沒什麼人,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做叫花做久了,總擔心到手的食物進不了肚子。

他小心翼翼走出門來,在池塘旁邊掏出整雞,裏頭的髒腑已經被廚子收拾過了,他在髒不髒這件事上本身也沒什麼追求,但既然是要做給初小藥,那就另當別論。龐中佑拿手舀出裏頭的水,又將整雞認真洗了兩遍。

接下來,他又在雞腹裏添上佐料;就著月亮,在池塘中拔了兩片荷葉,也用水清洗了,包起整雞。接著又和了一團泥,均勻裹在荷葉之上,拿木棍穿好,生火烤了起來。

烤不多時,泥中便透出甜香,外頭裹著的泥巴也漸漸幹透,龐中佑不敢再往大加火,慢慢烤著,擔心泥巴裂開了。

“哇,什麼味道?”

龐中佑正蹲火邊烤著,就聽到一個清脆聲音。

他不用回頭,就聽出是初小藥;但他到底還是回了頭,露出一個羞澀表情。

“是你?”初小藥指著龐中佑的臉頰,卻叫不出他的名字。

龐中佑趕緊說:“我是龐中佑啊。”

初小藥終於露出靦腆,不好意思說:“我沒問過你啊,你好,我叫初小藥。我這兩天老是碰到你,看來我們有緣啊。”

由於柴火燃燒,使得龐中佑頭上直冒汗,他聽到有緣這樣的字眼,心底由不得砰砰直跳:“下午吃得少,晚上就有些餓了。我、我也沒想到你會來。”

初小藥心思再機敏,也絕不會想到龐中佑早就在準備這一頓,他這其實算是守株待兔。

“你做的什麼?”

“叫花雞。”

“什麼?叫花雞?這名字……”

“就是這麼叫的,你吃的時候就當它不叫這個名字,其實它名字和樣子是不沾邊的。這東西我隻吃過兩回,被一個老叫花帶著吃過一回,自己做著吃過一回。那味道啊,真的是不虛來世上一遭。”

“說的我有點心動了,就像你說的,隻要吃得飽,什麼不能吃?”

龐中佑嘿嘿一笑,兩人心照不宣。

“你快翻個轉,要糊了。”

龐中佑大叫不妙,將雞拿過來時,雖然不焦,一處的泥巴已經裂了。

估摸著已經熟透,龐中佑將叫花雞取了下來。

初小藥滿臉期待。

龐中佑一邊剝掉泥巴,一邊說:“你別小看這叫花雞,裏頭的講究可多呢。這泥巴,最好是河泥,最能夠將雞的原味裹起來。隻可惜了,廚房裏都不是現殺的雞,而且都是褪掉毛的,肉被開水燙過以後,體現不出烘烤的香。要是沒有褪毛,熟透以後,一剝開這泥巴,那些雞毛就一起掉落,露出裏麵又白又嫩的肉,光看著都能流下口水。不過我裹了荷葉,一來密封,而來提味,來,你嚐嚐。”

剝開泥巴以後,整雞就露了出來,雞肉白嫩,濃香撲鼻。

龐中佑撕下一條後腿,遞給初小藥。

初小藥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來:“你今天怎麼不怕影響不好了啊?”

龐中佑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