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澹台洛的威逼利誘之下,對那張臉毫無抵抗力的蘇淺墨完全招供,除了死咬著攸華上仙轉世的事情不鬆口,其他的基本東拚西湊半真半假以假亂真說的差不多,連詹玄除了會煉丹這件事外,都被蘇淺墨賣的徹底。
她披上一件華而不實的乳白色金銀線雲紋雪緞鬥篷,把自己眉眼籠罩在陰影之下,隻露出一口白牙,就著緋紅色的唇,在紅火的燭光下,越發顯得詭異,被澹台洛一頓審問,蘇淺墨也顯得底氣不足,隻是那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個性,總是讓她不肯服輸,這鬥篷便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波動的。微微戰栗的身軀,帶動著身上的飄逸的鬥篷,金銀線孜孜不倦的反射著各種光芒,竟比那靜雅的月光跟明晃晃的燭光更加耀眼。
澹台洛親眼見到並不覺有什麼詭異,可剛被喊進來的夜,怎麼看都覺得王爺今晚抓了一隻女鬼。加逢此刻蘇淺墨跟澹台洛正是中場休息靜默不語的時刻,夜從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上覺察出一股子鬼魅之氣,暗自心驚,定神一看地上的影子,終是鬆了口氣。這些年他幾乎沒有出過王府,可在這府中殺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覺察到夜呼吸的變化,蘇淺墨邪氣的揚了揚豐潤的緋唇,誰人沒有虧心事呢?夜原來也是怕鬼敲門的。
不遠處的萬竹園的竹香清新優雅,憑借著晚風的勢力,將自己的希冀灑向周邊,君當如竹,高風亮節,這披蘭居以蘭為名,可惜那一盆盆細心栽培的蕙蘭早在那雙暴虐的小爪下毀滅殆盡,倒是窗外的竹子尚且完好,此刻正乘著望月的光輝,弄影高窗。
澹台洛該是慶幸的,雖然這四君子中的蘭花是沒保住,好歹蘇淺墨看在雲嵐山也有一片竹海的麵子上,為他保全了那座萬竹園。
終於審問完了蘇淺墨,澹台洛優雅的坐在桌案旁邊的椅子上,撥弄著修剪整齊光滑的指甲,隨意的拿著剪刀挑了挑燈芯,室內的燭光忽明忽暗,那細白的下頜忽而清晰忽而晦暗,卻始終看不出,在那涼薄的唇上究竟是什麼樣的弧度。“映梅是怎麼回事?有人告訴本王,你們從未離開佳期樓,可疑。”
掃了一下靜默立著的夜,此時總歸是自己的主意,蘇淺墨還不至於狼心狗肺到把旁人推出來,“那日,我察覺到有人跟著我們,映梅是你派來監視我的人,我怎麼能放心?喂了點藥把人弄暈了,之後我跟夜從窗戶出去了。那個傻乎乎的跟蹤狂被我們擺了一道吧?”喜形於色,動情時竟手舞足蹈起來,也不理會澹台洛越來越黑暗的臉色。
“你察覺?”孟浮生戰氣極高,無論是一隻靈異的猴子,還是化成人形的女孩兒都不該是可以察覺到他的存在的,這無疑是加強了蘇淺墨說辭的可信度,夜的修為的確不能察覺到孟浮生,“你似乎很厲害。”
美目盼兮,琥珀色的瞳仁融入了月光,越發顯得璀璨,她迷茫的神色望向鏡中的澹台洛,輕移緩步,寬大鬥篷連稚嫩的玉指也遮蓋的嚴絲合縫,一雙孔雀金線繡花鞋花紋繁複,跟身上的百褶裙並不搭配,若是算上那個鬥篷,還算是差強人意,“打了就知道,一直沒機會沒人員沒場地沒時間沒精力。”
這分明是蓄謀已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