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什麼樣的物件都拿來糊弄小姐,忘記這裏是誰做主嗎?還當真以為這鋪子給了那個姨娘生的庶子便是他的了?哼,我倒是怕那個病秧子有心無力了。”尖銳的嗓音劃破天際,這樣的囂張跋扈,又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蘇淺墨也不聲張,使了個眼色,讓夜先去大廳清楚,就算是看戲,也要知道演的是哪一出。
蘇淺墨留在原地不動,眼神漫不經心的掃著來來往往的人,人都是有些好奇心的,奇特的便是,有了這麼大的聲響,人不但不往上麵聚,反而泰然處之的該幹嘛幹嘛,竟像是司空見慣一般,再留心看著,倒是被那些人的虛偽逗笑了,竟是一個個的豎著耳朵聽著呢,還真的當自己有千裏耳不成?
找了個不近不遠的茶棚坐著,慢慢的等夜的消息,催動了靈力,把鋪子裏麵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記清楚,隨意的大碗茶也就是在這臨街而設的簡易茶鋪才能見到的粗糙樣子,蘇淺墨倒是不在意這些,能屈能伸,吃的越是精細越容易出事兒,偶爾喝點這種茶也算是好事。
小二倒是熱情的很,許是也沒有見過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姐會光顧他們的小攤子吧,自然的熟絡跟熱情,蘇淺墨也不想駁了人家的好意,禮貌的應著,淺笑著聽小二的招呼語,看起來還真相是修養極好的大家閨秀,舉止禮儀大方得體,不卑不亢,也不高傲自大,親和又隨和,小二心下便覺得這女娃兒討喜幾分。
“小姐麵生的很,許是不常來咱們這裏。”
抿了一口茶,擦擦嘴角沾著的水,秀氣的一笑,淡淡的說道:“是頭一回。”
“小的在這兒帶了許久,就算是沒到咱們茶鋪,隻在街上行走的人,也認個八九不離十了。”見蘇淺墨看著首飾店的方向,小二輕哼了一聲,神色滿是不屑,他們身份低微,而人家一看就是高門大戶,能輕視這些人,這個小二也是個有些誌氣的,“小姐,您有所不知。這鋪子是六品禮部員外郎趙冉趙大人的,那裏麵的小姐,便是趙大人的嫡長女。”
“哦?自家產業,又何苦生事?”給了小二幾枚銅錢,“小二哥也是辛苦了,如今沒什麼人,天氣卻熱得很,在街頭做些小生意也是不易,這點小錢便當做請小二哥吃茶了。”
歡天喜地的接過銅錢,小二還是客氣的推脫了一下,被曬得黝黑的脖子汗如雨下,用手巾擦了擦,一口白牙露出來,倒是十分實在,“喲,小姐盛情,小的就算是不好意思,也得收下不是?謝過小姐了。”
“我素來養在深閨之中,對外邊的事不曾留心,小二哥若是閑來無事,左右現在也沒多少客人,不如給我說上兩句,老板若是來了,我自有打發他的辦法。”這話蘇淺墨說的理虧得很,卻能麵不改色的撒謊。
一聲聲小二哥叫的小二十分忸怩,幾時聽過這樣客氣的稱呼,來來往往的多少人,無論是拿著刀槍劍棍還是拿著錦衣玉器的,哪個不是頤指氣使咄咄逼人?從未見過這樣客客氣氣的小姐,有此一言,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收好了錢,小二又是彎著身子說道:“小姐,一看您就是大戶出身,宅子裏麵必是十分和睦,家人從未紅過臉的,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