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找到當年影響你記憶的那個向導就好了。”易承瀾托著下巴說,“有他在的話,事情就會容易許多。你們回去之後,都好好回憶一下,周瓊以前接觸過哪些有記憶影響能力的高等級向導。”
周瓊也覺得自己太激動了,讓他人見笑,不好意思地朝聶景行躬身:“真抱歉,你的生日被我搞得一團糟。”
“我其實一點也不在乎什麼生日,這對我來說就是一年間再
普通不過的一天而已。”聶景行搖搖頭:“在乎這個的人是遂徊,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才會這麼好奇和認真地對待……好好對他,好好保護他,過去的事情不要強求,更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好好待他,別讓他哪天哭唧唧地回來找我。”()
深知聶城主尿性的遂徊和應帙都不敢先行感動,總覺得聶景行下一句話就要破壞氣氛,但這回等了很久也不見聶景行再說點什麼,隻等到城主回頭對他們眨了下半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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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徊已經不是要回來找聶景行了,他是根本就不想走,一聽要獨自和周瓊、周如翊回周家,他的抗拒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退一萬步也要應帙和他一起去。
“我以什麼身份跟著去?”應帙好笑地問,“當年你媽媽帶著你爸去見你外公,把他老氣個半死,現在你還沒認祖歸宗呢,就要帶著我這個野向導見家長?又把你外公氣一遍?”
“向導素,”遂徊說,“就說我有精神域疾病,不能離開你的向導素。”
“說起這個,”應帙解開佩戴在頸後的向導徽章,放到一邊,挽起袖口,以一種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要揍死你的口吻說,“趁著我媽和城主都在,我給你做一次精神疏導。”
“……”
“別緊張,哥。我保護你,回家之後你跟著我就行。”周如翊雖然不知道他和遂徊到底誰先出生,但她已經先行以妹自居,“二舅舅家的兩個表哥腦子有點問題,你不要搭理他們;大舅舅的兒子跟超雄一樣,你也別理;二舅舅的小女兒特別神經,你也管她;四舅舅生不出孩子,現任四舅媽是他的第六任老婆,人有點怪,你別搭理。其他的哥哥姐姐其實還好,就算互相看不慣也不會表現在台麵上,要是說了什麼你聽起來奇怪的話,你就別搭理。”
聽完這麼一段豪門大家族內部混亂的關係,遂徊更緊張了,但周如翊的中心思想他也懂了——誰也別搭理。
就這樣,遂徊在場院內被應帙觸碰精神域,陡然失去理智爆發了精神狂亂。因為擔心周瓊看了遂徊痛苦的模樣會更加內疚,她單獨被周如翊勸走,而其他二名向導都站在不遠處,看燕煦和聶景行一左一右地圍住已經蛇化的遂徊,隻會剝玉米棒子的灰熊頭一回發出了凶悍的嘶吼,而虎鯨也在燕煦的精神圖景內蠢蠢欲動。
就在一場惡戰一觸即發之際,遂徊赤紅著眼猛地遊向應帙,卻不是發起襲擊,而是已經被揍習慣了,上來直接就嚶嚶地示弱,避免遭受一頓惡劣的鞭刑。
應帙十分失望地看著纏著他雙腿的蛇尾,又抬頭看看正低著頭用開叉的舌頭試探他氣息的遂徊本人,糾結了一下,覺得既然來都來了,陣勢都擺出來了,還是用精神力鞭小抽了他一下,意思一下。
遂徊不明白他已經這麼順從了為什麼還要被打,委屈地抖著尾巴尖,蛇尾更加用力地纏緊應帙,從喉嚨裏發出非常可憐的聲音,並且生怕應帙聽不到,還要揍他,嚶嚀聲越來越響,兩條胳膊也搭上向導的肩膀,用腦袋使勁地磨蹭,一直到應帙踏足他的精神域才逐漸斂了動作。
() 燕煦:“……”
聶景行:“……”
見過好幾次這番場景的虞旌笑得樂不可支,特別是看到聶景行不可置信的表情的時候,他笑得越發大聲,但是倏然,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了易承瀾,看到對方目光專注而深沉地注視著雙雙神遊進入精神域的應帙和遂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虞旌笑容逐漸變淡,他感到了一絲奇怪,但細思又不知道到底哪裏奇怪,正好這時易承瀾收回了視線,好似和尋常沒什麼兩樣,甚至留意到虞旌的目光時還還以一個疑惑的笑容。虞旌不再糾結,也還了個笑,回大堂找他喝一半的咖啡了。
隨著遂徊精神域混亂程度的日漸改善,應帙也不再像最初那樣,精神梳理一次能累掉半條命,這回他還算輕鬆地脫離神遊狀態,甚至還留有餘力送遂徊上飛艦,目睹去往他人生中除了城邦和塔之外接觸到的第二個地方。
遂徊一步二回頭地登了艦,跟被綁架一樣痛苦,看上去寧願回來再被應帙抽兩鞭子,都不願意去豪門當小少爺。
應帙沒什麼表情地遙遙望著他,反倒是往常最沒心沒肺的聶景行突然吸了下鼻子,低頭罵了句髒話:“依依不舍什麼呢?就這個破地,啥也沒有,有什麼好留戀的?”
虞旌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就周家那個條件,保管遂徊待兩天就樂不思蜀了,到時候哪還記得你叫什麼?”
“……謝謝你,差點沒把我安慰死。”聶景行咬牙切齒地說。
應帙倒不這麼想,他不覺得遂徊會因為優越的生活條件而願意待在周家,他畢竟是周瓊的孩子,從小野到大,自由自在刻在了基因裏,不會喜歡規矩多且勾心鬥角的環境。
果不其然,回家的第五天,遂徊就狂給應帙發信息,說這日子過不下去了,他想走,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他的精神域病症遲早會加重,讓應帙立刻馬上現在就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