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痕遠?嗬嗬。華笙低頭沉默,不,痕遠不是她的。
曾經,她以為她有藺諳,可是藺諳拋棄了她。曾經,她以為她有母妃,可是真正的母妃如今生死未卜。而現如今,她再也不自作聰明,認為自己有什麼了,她什麼也沒有。
魅姬啊,我也是一樣的,不過都是可憐人。
看著魅姬遠去的孤獨身影,華笙轉身回了廂房。
痕遠步步緊跟,一言不發。
這公子從來都是如此奇怪,常常為她一擲千金,夜夜包下她的場,卻隻為了和她聊天說話,默默相伴。
他看了她半晌,終於開口了:“你還是學些武功吧,就這樣決定了,我會每天夜裏來教你的。”
話畢,他站起身:“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沉吟一會,又添了句:“好好照顧自己。”
不容她反對,人已經遠去,消失在了樓道口。
華笙靜靜站在高閣上,靜立不語,仿佛停息的蝶羽。
身後傳來腳步聲,很輕,一聽便知道是習武之人。
而她身邊會武功的,撇開痕遠,便隻有……
“藺諳……”她沒有轉過身,便知道來人定是藺諳。
果然。
“小九,好久不見了。”他的語調裏絲毫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反而有著嗜血的陰厲。
“藺諳,如今早已沒有了小九。”華笙轉過身來,朝他走去,蓮步輕移,半是譏笑道,“隻有流落風塵的華笙姑娘,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嗎?”
藺諳那張陰厲的臉閃過一絲陰霾,複又仰頭長笑:“我倒是給忘了,華笙,是九華涅槃重生之意嗎?”
“小九啊,小九。”他搖頭嗤笑,“你要知道在我手裏,不管是鳳凰還是鳥,都飛不起來!更況論涅槃二字!”
“你錯了,九傾天闋,鳳凰於飛,你擋不住的。”華笙平靜地看著藺諳,“總有一日,你會輸得慘烈。”
藺諳大笑著:“可這一天不是還沒來麼?而你,還落在我的手裏。”
華笙沉默。
沒錯,藺諳說的是對的,現在的她,誰也贏不了。
“我可以放你和你母親離開!”藺諳開口道,“但有兩個條件!”
華笙眼中閃過不可置信,隨即,嘲笑道:“恐怕那兩個條件不是那麼好辦的吧。”
藺諳肯放她走,這出乎她的意料,但肯放她走,也定不會輕易讓她離開。
“也不是不好辦,隻是有你辦起來更快些罷了,反正最終結果一樣。”藺諳的聲音滿不在乎,聳了聳肩,“做不做隨你!”
“說。”華笙輕抬眼瞼,一閃而過的厲色。
“明天去我府上,你自會知曉。”
藺諳撂下一句話,離開了。
藺府依舊是那麼風光無限,好像永遠不會衰敗一樣。
如今已是春天,門前的楓葉鬱鬱蔥蔥,一片綠色,也象征著藺府短期內的風光。
門前的小廝早已換了人,見了她便上前接引:“這位是華笙姑娘吧?”語氣裏不見絲毫怠慢,這也是藺諳從不得罪人的原因之一吧,華笙想。
“是,我是華笙。”華笙點頭作答。
“請跟我來。”小廝做了個請的手勢,便領頭走在了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