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九華聽著皇後的話語,看著她抹著淚大唱苦情戲,心中一絲厭惡劃過。
據她所說,聶九華的親生母親與她定是閨中密友的關係,卻又為何從不曾見她照顧聶九華?聶九華自是不信的。
“哦,我之所以今日才找你,實在是覺得對不住你和你母親啊。”皇後抹了把淚,感慨唏噓。
興許是獨角戲唱夠了,皇後抹完淚,見聶九華無動於衷,仍是毫無反應,忽然感覺一陣挫敗:“你先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聶九華行走在回月華宮的路上,風颯颯的吹,有幾分涼意,沁著透骨噬魂的寒氣。
她回去後直奔冷宮寂淩殿,她必須找到醜奴,她要問她個明白。
寂淩殿空空蕩蕩,白色的幔帳隨著秋風飄動,殿內十分昏暗,竟看不見什麼物什。
“月姨?月姨?”以往隻要她這樣喊她,她都會出現。可是今日……為什麼毫無反應?月姨她……怎麼了?
“月姨,我是九兒啊。九殿下!”聶九華繼續朝著空氣喊著,可是回答她的隻有回音和簌簌的風聲。
一連好幾天,聶九華都沒有再見過醜奴,醜奴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她,再沒見過她。
聶九華回到拖著一身疲憊的身子回到月華殿。小杜子居然不在月華殿,也不知道去哪了。
想著如今形勢越來越嚴峻,聶九華已經從對朝綱之事漠不關心,到了半隻腳踏入朝廷的地步了。
自己女扮男裝,遲早有一天會被揭穿,隻是時間問題,她必須為自己準備後路。
想著這些瑣事,一樁樁一件件,居然沒一樣是讓她省心的。
她煩躁地坐在桌邊的凳子上,兩隻手緊緊抓著梳著整齊發髻的頭發。
無奈且辛酸。
就在這樣的煩躁下,她想著日後的出路,想著想著,竟有些困倦了,打了個哈欠,伏在桌上,打盹。
又是一個夢,夢裏,一個陌生男子抱她上了床,將她輕柔地放在床上。安置好她,卻並未動她分毫。
隻聽他淡淡的聲音,仿佛從虛幻中傳來:“九華,對不起,我有我的使命,我現在還不能對你負責。”
她想睜開眼,看看他是誰,是藺諳嗎?為何要說這些話?可是,卻怎麼也睜不開雙眼,但她聞著那男子身上好聞的青草淡香,竟讓她莫名想起跟了她十幾年的小杜子也是這個好聞的香味呢。
“小杜子?”她淡淡喚了一聲,朦朧中終於睜開了眼,模模糊糊的一張臉,卻絕不是小杜子,也不是藺諳!
她心下吃了一驚,卻耐不過困意,再次沉沉睡去。
等醒來,她卻發覺自己仍伏在桌上,周圍一切都沒有變動。
除了小杜子已經回來,站在身邊看著她。
她問:“有人來過?”
小杜子搖頭。
原不過是一場夢?一場真實到虛幻的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