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有件事想和你說。”鄭青田低頭看著懷裏的顧江月,竟有些吞吐的樣子,顧江月還以為又有什麼變故,臉色一變,鄭青田怕她擔憂,無奈直言道,“昨日,雲公子來過······”
“雲想?”顧江月一怔,這些日子亂糟糟的,顧江月甚至都有些忘記了雲想已經從蜀中回來的事情了。
鄭青田點點頭,又道:“他聽說了你們狀告歐陽旭一事,又加上你和趙娘子昨日險些命喪在鼓院,整個東京城都傳遍了,他和那位花月娘子一起來的,送了些上好的傷藥補品。”
顧江月聽後應了一聲,心想雲想還挺講義氣的,而且他同那位花月姑娘,隻怕用不了多久,她就有喜宴要去參加了。
“那,等事情了了,我們再去登門道謝。”顧江月笑了笑,答了這麼一句。
聽到她說我們,鄭青田也掩飾不住的笑了,又點頭應了,看來,從前確是自己多想,若顧江月當真對雲想有心,當初早就和他一起走了,如今更不可能,倒是他自己,總是將雲想作為自己的假想敵,好似這般更能顯示他對她的在意。
現在想來,倒是自己有些無恥。
不過短短兩三日的功夫,因著鼓院惡意杖殺苦主一事,整個東京城鬧的紛紛揚揚,多少剛正的士大夫聯名上書陳情,以至於鼓院不得不撤掉了原本的院判,新換了一位來審理她們的案子。
休養了兩日之後,再度升堂,鄭青田也不再避諱,直接陪著顧江月上了鼓院公堂之上。
事已至今,且不說旁人,就連皇後都丟棄了歐陽旭這枚棋子,更別說蕭欽言了,他也沒什麼可忌憚的了。
而同時作為證人之一的杜長風,池蟠,都上了堂。
鄭青田扶著尚未好全的顧江月站在一側,今日,她不過就是個旁觀者,執意前來,也就是為了親眼看到歐陽旭的下場。
新院判也依例再次詢問趙盼兒是否仍要狀告歐陽旭,趙盼兒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應道:“妾身無悔。”
那院判也隻能歎息一聲,斷然丟下手令,便有衙役上前去將趙盼兒帶了出去。
其他人都擔憂的跟了出去,顧江月挪到門口卻不再上前了,鄭青田跟在她身後,說道:“即便是臀杖,趙娘子如今還傷著,隻怕受不住。”
顧江月沒答話,隻遠遠的望向鼓院大門處,就在鄭青田奇怪,她這次怎麼不擔心,不往上衝了的時候,顧江月淡淡的開口說道:“放心吧,會有人救她的。”
鄭青田聽後一怔,又想起來她好似已經恢複了她自己所說的上帝視角,那麼今日必然有所轉圜。
果然,趙盼兒方上了刑架,那計數的衙役喊了開始行刑,而執杖的衙役還沒落下第一杖,就見鼓院大門被推開,一聲尖細的高聲呼喊:“有旨意!”
眾人望去,隻見一位身著深色官服的中貴人帶了兩個小童,快步走向公堂之上,就連那院判看了,都忙從正座上下來,走到堂前,拱手跪地相迎。
“官家口諭!”那中貴人直接宣道,“為賀皇後千秋,自今日起,凡女子杖刑以下,皆可錢贖,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