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顧江月？”
他已然經不起那麼漫長的等待，雙手鉗住她的肩膀，低聲怒吼，眼神中開始慢慢溢出痛苦與悲傷。
顧江月被他這般嚇的一個冷顫，下意識的後退，控製不住的發抖，同時難以忍受的咳嗽起來，但一發出聲音，整個胸腔牽扯的強烈的疼痛，她捂住胸口，痛苦的垂下頭。
“江月······”鄭青田瞬間慌了神，鬆開緊緊抓著她的手，將她攬進懷裏，急切又擔憂的喚著她，“江月，江月······”
“大人，”綠衣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聲，又將手裏的盤子往前遞了遞，小聲提醒道，“還是先讓娘子服藥吧？”
鄭青田聽後，將顧江月靠在自己懷裏，伸過一隻手端起藥碗，低頭柔聲對她說：“江月，來。”
顧江月看了一眼遞到嘴邊的藥，仰頭看了他一眼，迷惑的眼神又一次刺痛了他。
也許，她真的走了······
鄭青田強壓著心裏的難受，仍舊溫和的衝她笑了笑，小心的喂她喝了藥，扭頭放下藥碗的時候，顧江月又靠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大人······”綠衣心裏已然明白了什麼，但此時此刻，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見鄭青田無力的擺了擺手，隻能端著空空的藥碗退了出去。
倘若，那個顧娘子不在了，大人，又該在往後的日子裏如何麵對這個顧娘子呢？
顧江月靠在鄭青田懷裏沉沉的睡著，但此時，他的心像是一瞬間空了。
無力，落寞，傷感······所有情緒混雜著，吞噬著他。
過了許久，鄭青田小心翼翼的扶著顧江月躺下，他久久的凝視著她的臉，沉睡中的顧江月一如從前，時時蹙起的蛾眉，落在他眼裏，陣陣心疼至極。
江月，江月，你······還是你嗎？
鄭青田貼在她身邊躺下來，小心翼翼的將她擁進懷裏，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壓抑著喉間的哽咽，閉上了眼睛。
江月，江月，別走，好嗎？
······
雨後的清晨，柔和的陽光灑進屋子裏，落在床前，顧江月緊了緊眉頭，睜開眼睛，身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她微微挪動了下身子，發現鄭青田就躺在她身側，一隻手攬著她，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是緊鎖著眉頭。
她有些安心的露出一絲淺笑，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觸摸，鄭青田緩緩睜開眼睛。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以為自己仍在夢裏，直到她淺笑著喚他：“大人······”
鄭青田愣了愣，抬手覆上她的臉頰，認真的盯著她看了許久，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江月，是你嗎？”
顧江月聽後卻笑起來，又答道：“大人，你怎麼了？不是我是誰？”
“所以······”鄭青田仍舊不確定的眼神看著她，詢問道，“你沒走，是嗎？”
顧江月一怔，記起那個漫長的夢，然後又笑起來，隻一笑，身上的疼痛又被勾了出來，她鎖住好看的眉，垂下眼神。
鄭青田立時露出心疼的表情，柔聲問道：“還疼嗎？”
“嗯。”顧江月點點頭，又靠進他懷裏，摟住他的腰，小聲說，“大人，我以為，我會死，可是沒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