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歐陽旭造謠悔婚之事······”趙盼兒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就連孫三娘和宋引章也急了，直接開口插話，一同喊道：“對！我們能證明他悔婚！”
顧江月歎了口氣，雖然她不懂宋朝的法律，但法院之上，法官開口問話，你們大聲嚷嚷，不僅沒用，還會挨小錘子敲。
果不其然，那開封府尹威嚴的斥道：“肅靜！”
顧江月是沒有法子的，就她那個腦子，即便揣著上帝視角，對這番局麵都不知道怎麼應對，更何況她現在連上帝視角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開封府尹，直接扔下了趙盼兒的狀紙，說道：
“趙氏，此案的確不歸開封府所轄，現將狀紙發還，你回鄉再行訴告吧！”
顧江月算是體會到了所謂的官官相護，錢塘距離東京上千裏，即便她當真不遠千裏回鄉訴告，屆時也隻會有一個結果，錢塘的官員，再將事情推到新州，而新州，在嶺南偏遠之地。
趙盼兒也想過許多可能，即便此番告不倒歐陽旭，也能潑他一身髒水，讓他名聲受損，那於他們而言也算是好事，可開封府一上來就拒不接狀，這無疑於她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
趙盼兒還愣在原地，歐陽旭已經拱手謝了那府尹，轉身走了。狀紙被當作無用的垃圾再次丟回了趙盼兒手裏。
“沒事，盼兒姐，”顧江月走到趙盼兒身邊，拉住她的胳膊，安慰道，“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先回去吧，說不定大哥那邊能有消息了。”
“是啊，盼兒，先回去吧。”孫三娘也上前來，一旁的宋引章一臉氣憤，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也跟上前來。
趙盼兒勉強扯了扯嘴角，歎口氣，方才轉身離開。
開封府的大門已打開，便有圍觀的百姓開始議論起來。
“這歐陽探花這麼快就出來了！看樣子八成這趙娘子輸了呀！”
“那他就是誣告唄！”
“我就說嘛！這知書達禮的探花郎，怎麼可能娶那個開酒樓的女人為妻呀！各大酒樓和茶館可都傳遍了，就這位趙娘子，以前在錢塘那就是青樓的粉頭！”
“那可不就是沒人要的賤籍浪貨嗎？”
······
她們幾個從府衙裏走出來，剛好聽見這最後一句，趙盼兒卻根本無心理會，剛一抬頭，便看見了門外迎上來的顧千帆，她又驚又喜，幾步衝上去就和顧千帆抱在了一起。
顧江月和宋引章都露出欣慰的笑來，雖然官司沒打成，好歹顧千帆被放出來了。
但孫三娘那炮仗脾氣，一聽到那句髒話，立刻就忍不了了，衝著圍觀的幾個人大喊一聲：“你說誰賤呢？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圍觀的那些人根本不在意，還聚在一塊嗑瓜子，滿臉的嘲笑，看不起，諷刺。
顧江月又一次感受到了，對於她們這種出身的女子，沒有一個人是對她們有絲毫的憐憫的，即便是身為一個人最基本的尊重，別人也吝嗇於她們。
趙盼兒還在關心顧千帆的耳朵的傷，顧江月歎口氣，心裏生出那麼一絲絲的，難以言說的情緒，也許，這個世界並不適合她，她不該留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