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將至,秋風漸起,帶著絲絲涼意。
汴京城內。
永安侯府門前石獅側落,落葉飛舞,步階上泥濘遍布,處處透著敗落之態。
自不久前被聖上下旨抄家,永安侯府的奴仆便已散了大半,隻餘了幾位無處可去的老奴。
此番,讓原本抄家之後的永安侯府,顯得愈發空曠起來。
“二公子,不好了——”
忽得,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自雕花門外爆開,伴隨著空蕩的回音,府內老管家急急忙忙地從屋外跑了進來,差點連鞋都掉了一隻。
屋內,古樸的紅木雕花桌上放著兩道提花錦緞,繡有祥雲巨龍模樣的聖旨,隻點點墨色,便將容願十年的苦讀和永安侯府百年的基業,悉數毀了個幹淨。
容願抬起了幽深的眸子,嘴角透著些許自嘲。
眼下,難道還有比抄家更嚴重的事情不成?
“福伯,永安侯府已經被抄了個幹淨,還能有何事讓你驚慌至此?”
福伯耷拉一下腳上的鞋,也沒心思穿好。
“哎呦,二公子,這事堪比抄家之禍呀,大小姐她竟應下了與平昌伯爵府的親事,要與那伯爵府的小世子成婚!”
“什麼?”
容願眸色微變。
平昌伯爵府的小世子可是汴京城有名的紈絝,去年因調戲容家大小姐容酒兒,被容願一怒之下打斷了左腿。
這永安侯府前腳被抄家,滿朝官員唯恐避之不及,而平昌伯爵府與容家素來有仇,這時前來求親,安得什麼心思,容願自是一清二楚。
不過,容家大小姐早已許給定國公的嫡長子,這是全汴京都知道的事,平昌伯爵府今日來求娶,難不成.........
想到這,容願臉色一變,對管家福伯道:“今日定國公府可是來了人?”
福伯眼神閃躲,半晌也不敢回話。
“怎麼?我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察覺到頭頂上那道銳利的目光,福伯也沒膽子在敢瞞下去。
“來了,禁衛軍前腳剛走,定國公府的人後腳便來了!”
沒成想定國公府竟這般等不急,禁衛軍才剛走就要與永安侯府撇清關係?
這定國公府隻怕當初與自家阿姐定親,實為永安侯府的權勢,容願心中冷哼,目光幽深了些許。
隻是,定國公府來人的事,竟沒人告知於他?
想起桌上的那道聖旨。
容願目光沉了沉,冷聲開口:“福伯,隻要我一日未與安平公主成婚,這容家就還是我做主,你可明白?”
原本定國公府剛來人之時,福伯就想來稟告容願,隻是大小姐攔住他,非說二公子即將與安平公主成婚,日後容家做主的人是她,不讓福伯過來。
福伯年紀大了,老糊塗,一時便也信了。
眼下容願說的如此直白,福伯哪能不曉得,他連忙點頭,應道:“老奴明白!”
“明白就好,行了,你趕緊先下去收拾東西,然後通知侯府內所有餘下的人,到前廳集合,等鈴鐺和鈴蘭回來,就跟著她們二人走!”
容願邊說著,手下邊將桌上的聖旨收拾好,似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大小姐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