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位臨最高處,可伊人早已遠
百無聊奈的指揮著,跟在我身後的燈籠們,想著那閻王爺的女兒,到底是何模樣,是不是也如我一般,看不清自己的容貌。
當最後終於指揮,那幾個物件,真正的各司其職後,我坐在奈何橋墩上,未著鞋襪的雙腳,擋在生死河流的上端,輕輕的搖晃著,眼裏倒映著一池的彼岸花,似是綻放著絕美的妖豔,讓我根本移不開眼。
“娘子……”
一聲軟軟參雜著小心翼翼的磁性聲音,打斷了我觀花的興致,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惱意,鋪天蓋地而來。
在這陰曹地府中,還未有人敢主動與我攀談,更別說用這樣的“尊稱”,不高興的轉過頭。
隻見一個身著女式紅衣的男子,輕飄飄的站在奈河橋頭的頭端,那邪氣的眼眸中,閃著晶瑩的光芒,似是下一秒,就會有玻璃珠子,毫無預兆的滑落。
這一刻,我不知道心底是什麼感覺,許是在這奈河橋邊等待了太久,久到忘記了姓名,忘記了名字,忘記了前塵往事,忘記了為何而存在……
可這一刻,我似等到了答案,這顆沉浸死去的心,似是又恢複了跳動,我呆呆的望著不遠處,突然冒出來的男子,應稱著這橋下,開滿的彼岸花,絕色妖嬈,男子紅衣翩翩,似是一隻蝴蝶,想我飛奔而來。
明明隻有幾步的距離,可我親眼看著,男子瘋狂的奔跑過來,把我緊緊摟在懷中,頸脖處,迅速傳來,炙熱的滾燙。
我僵硬在原處,久久不能回神,整個心,卻是新生般,鮮活的跳動著,可腦子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鬼魂原來是可以流淚的……
雙手似是有了自己的意識般,我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抱著擁著我的人,隻感覺整個靈魂都安定下來,在也不是虛無的等待,一切似是都塵埃落定。
突然薄霧有些散去,一名腰肢若柳的女子從霧中盈盈走來,一身白衣雙眉清秀,小鼻俏麗,薄唇輕瑉,肌若凝脂,臉頰向裏凹陷,臉色也十分慘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閃著瑩光,遠遠看去隻感覺這女子與自己有七八分相像,漸漸走近,停在了自己跟前。
可至少此時明白,我為何如此執著的等在這奈何橋邊,這股執念原是為了懷中的男子而生,整顆心似是安定下來。
隻感覺整個人飛了出去,隨後就聽見骨頭“卡吱”碎裂的聲音響徹在耳邊,嘴裏包著一口鮮血,硬是把它吞了回去,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擦了擦嘴邊流出的血漬,艱難的站起來,氣喘籲籲的依靠在牆壁上。
原處……那娶嫁的奏樂聲,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裏,我想此時我的心中,卻比那喜慶的音樂,來的更加的歡快……
池中的彼岸花而,簇簇緊擁著,隨著不知拿來的風,搖曳著,紅了滿室的絕美風景……
大齊的皇宮裏,因新帝上位,經過了大肆的改建,幾乎不複了當年的容貌,現在的皇宮,已然的全部改變了模樣。
卻隻有一處,還是原是的那般,即使經過了大火的三天三夜的燃燒,可還是多虧這國家最不缺的就是能工巧匠,不僅完全的恢複了當年的模樣,連同著那時的一草一木,都不曾改變。
這處僻靜之處,卻是整個皇宮的禁.忌之地,聽說曾近有一位,被帝王聖寵的妃子,不小心誤入了此處,見了裏麵是何模樣,踩傷了那院中的一株花草,從那妃子出了那院落後,所有人在也沒有見過其容顏,就這樣靜悄悄的消失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
又是一個難過的寒冬,這大齊卻似是跟風一般,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基本快把這院落蓋住,看不出外麵的本來建築。
此時朝著房間直走的臥室中,一位男子赫然屹立在一堆的畫像旁,錚錚如神。
身披著暖洋洋的虎皮貂裘大衣,那銀白的發間還頂著稍稍未化去的白雪,浸入那貂裘裏,攤出了一片水漬。
隻見男子癡迷的扶著那畫卷,錚錚自語:“貓兒,近來可好,這幾日多來繁忙,鮮少來看你,悶壞了吧……”
墨城緋那琥珀色的眼眸,那裏的利光不見,剩下的卻是一片足以融化冰雪的柔和,這宮中怕是沒有那位妃子,有著這樣的待遇,有些人怕是窮及一身,都未有這樣的待遇。
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尖,細細的撫.摸著畫中,帶著清冷的女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