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不知何起,君與,我便此陌路
樓之畫隻覺得此時的昏自己輕飄飄的,身體似是輕如塵埃,飄浮在空中,找不到著落點。
她隻記得,心口的疼痛一時間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範圍,也不知是第幾次暈厥過去後,又渾渾噩噩的清醒過來,直到最後一次,伴隨著那歸沫公主似有似無的話語,再次偏頭,煞白著整張臉,再次痛暈過去。
這次陷入昏迷中,隻覺的自己一時間陷入一陣撥不開的迷霧中,眼前也是找不到出路,一時間,那怕她因恐懼而啟聲大喊“救命,有沒有人……”除卻無盡的回音外,再無其他,肚子留下的就是那映照在心頭的絕望。
當眼前的迷霧撥開後,樓之畫心中那膽怯的心境,稍微有些微微的減緩後,回過神來,她才震驚的發現,自己的整個身體,似是變作了虛無,漂浮在空氣中。
最讓樓之畫震驚的久久未回過神來的是,隻見自己的整個身體實體,被無數的人圍在榻邊上,還算安然的躺在那榻上,四周站滿了無數熟悉人的臉龐。
顧大娘,老頭子,凰莫邪的七大暗衛,安公公……等等熟悉的人們,滿臉都是深深的傷痛,四周都縈繞著一股傷感的氣息。
樓之畫拖著整個虛無的靈魂,精神意誌還在朦朧中,不知道眼前這些異常熟悉的人,今日為何而傷心,還有那兮哭喪的臉旁,大哭聲聲而泣的聲音,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是誰?讓眼前如此可愛的女子,感到如此傷痛,似是天地間都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清冷的眼神中,凝視著兮快哭暈過去的模樣,一時間不自覺的閃過那絲絲的心痛,想伸手拭幹那像雨水般,連成串的眼淚。
可伸出的手,生生從兮哭得扭曲的臉龐上,透明的串了過去,樓之畫穿過了兮的身體,一個蹌踉,眼神呆愣的停在半空中,在往榻上,那慘白著容顏,安詳閉著眼眸的女子望去。
是那樣的熟悉,樓之畫飄到那一動不動的屍體前,手指本想伸去摸摸那熟悉女子的容顏,是否是真實的存在,可那伸出的手指還是一如既往的穿過,徒留下她那呆愣,錯愕的眼神,停留在半空中。
耳邊再次清晰的傳來嚶嚶的哭泣聲,似是快響天震地,直到趴在自己屍體前,終是承受不住,哭暈厥過去的兮,倒在了祁連的懷抱中,即便是暈厥過去的臉龐上,卻還清晰的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站在那長長的睫毛上,可愛的臉蛋上,絲毫未有血色。
祁連俊秀的臉蛋上,全是一片深深的擔心,全部都落盡樓之畫的眼中。
。這時樓之畫才猛然醒悟過來,原來……原來……她已經真正的死去,那榻上躺著失去生氣的女子,便是自己
一旦有了這樣的認知,樓之畫立馬抬頭,連傷感都來不及,眼眸透過人群,尋找著自己心中想找的那個目標。
果不其然,樓之畫抬頭的那一刻,想要找的人,根本不用她進行怎樣刻意的尋找,一眼便望見凰莫邪的身影,卻是顯得那樣的蒼老蕭索。
輕飄飄的飄到凰莫邪跟前,樓之畫試圖想把靈魂再次附在自己的身體裏,可是嚐試了好幾次,都沒有什麼用,都似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給彈了回來,直到樓之畫不得不放棄。
清冷的眼眸中閃過的是深深的遺憾,到沒有幾分不甘和傷痛,連同一丁點的惋惜都未有,竟然有幾分釋然!是的!是死後的釋然,還有可以逃離現實的一絲放鬆。
雖然這一切是多麼的不可理喻,但樓之畫明白,心裏最深處的想法是最誠實的。
待樓之畫歎氣,曲圏著身體,坐在自己屍體榻邊,正視著凰莫邪的表情時,那深不見底的清冷眼眸裏,瞬間睜大,迅速的竄出了晶瑩的淚珠,那淚意似是毫無預兆的順著眼眶滑落。
震驚之餘,樓之畫伸手摸上淚意劃過的臉頰,這才驚覺,原來鬼魂也是有淚的?
隻見凰莫邪低著頭,肚子癱坐在榻邊,垂著頭,陰沉一片,四周似是被蒙上兩人一層,任何人都進不去的世界裏,那裏麵定是充滿悲傷,還有讓人不能為之靠近的絕望氣息。
那三千的墨發隨意散落在肩頭,有些顯的淩亂,似是有好幾日都未打理,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握住,樓之畫放在空氣裏早已冰涼的手指,緊緊的死握著,連同著那骨節分明的手,都起了青筋。
從樓之畫曲圏身體的位置望去,明顯能看見凰莫邪隱在黑暗中的兩行清淚,連成一條線瞬著臉頰,沒入披散在前的墨發間。
那如櫻的薄唇死死咬住,早已在唇邊泛出青白,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似是失去什麼最為珍貴的東西,那身上雖散發的悲涼,還有伊人逝去的絕望,讓四周看著的人揪著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