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淡淡的殤愁似是繞梁不盡,久久不散,樓之畫把雙手背在身後,青絲煥發,似都染上了,那層不知覺的白霜,讓人抹不去,隴上上心頭的愁殤。
歸沫公主的眼神微微的閃了閃,心中已經清楚,勝負早已有答案,袖衣浮動,纖纖白皙的手指交握“啪啪”的掌聲,瞬間響徹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上。
“好一句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歸沫甘拜下風,無論是琴藝還是詩詞,歸沫都及不上畫姑娘…”
歸沫公主蓮步輕移,來到繞過凰莫邪,來到樓之畫的對麵,二人正麵相對,歸沫公主,那張宛若凝脂的臉上,是輸了的豁達,那有半點惱怒。
不得不讓在場的其他人,在心中在度讚賞,這位荒國公主的豁達,還有度量,身為女子,能有如此胸懷,也是實屬不易。
樓之畫用眼神剜了一眼,站在麵前的絕塵女子,漆黑的瞳孔微轉,在不知道樓之畫在打什麼主意,等再度把眼神,回到歸沫身上時。
隻聽清冷啟口道:“公主謬讚,小女子運氣而已……”
樓之畫話是如此在說,可那雙冷清的瞳孔中,那有半點覺得是運氣的自覺,實在在了解她的幾位汗顏。
就在樓之畫以為眼前這看起來無害,似是小貓的公主殿下,不用在比之時,也就等於說自個贏了,那這和親一事,荒國也會罷休。
可萬萬沒讓樓之畫想到的事,就在這比試告一段落之後,正等著她天真的以為,一切就可以這樣過去時。
隻聽殿外,傳來侍衛響亮的聲音道:“報……”
待凰莫邪把報者傳進殿中後,樓之畫與歸沫的眼睛一同望向,那侍衛呈上來的書信,凰莫邪親手開啟。
樓之畫見凰莫邪眼神掃過信紙,那本還顯得愉悅的眉宇間,漸漸輕皺,額點朱砂,夾雜在其中,掩住那灼灼華光。
不用看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樓之畫根據凰莫邪輕皺的眉頭,在一轉頭,邊見一旁,挨得及近的歸沫公主,那緩緩而揚的嘴角,樓之畫在心中,似能把這信中的內容,猜的個七七八八。
無非就是荒國在耍什麼手段,讓旁邊這公主,強留在這鳳凰宮中,為這快荒廢的後宮,增添上那麼最新的一筆,當然所有人,都是瞄著那一後之位而來,並不難猜。
心中有數的樓之畫,沉了沉眼,能讓凰莫邪都皺眉宇的事,看來信中所涉及的內容,不是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就見凰莫邪漸漸收緊的手,薄唇緊瑉出一絲柔光道:“荒國陛下,倒是一身的好本事,來人!”
又聽凰莫邪龍顏怒,紫袍一拂,朝一邊的侍衛命令道。
見侍衛上前,又聽凰莫邪眼眸早已經凝結成霜,冰如寒澈。
繼續道:“好好給朕,安頓好歸沫公主,如有一絲怠慢,絕不寬恕!”
“遵旨…”
待侍衛恭敬退下身去,凰莫邪好看的容顏上,已經黑的似是雷雨交加前的征兆,讓大殿裏的所有人,不敢有絲絲的動作。
深怕成為那暴風雨後的犧牲品,樓之畫在原地垂著眼簾,撚住了那眼中的風雨欲來。
歸沫公主見真是,觸怒了龍顏,隱著嘴角的笑意,連忙附身道:“多謝陛下盛情,以後歸沫怕會多叨擾幾日…”
女子低下那如黛的容顏,緩緩而語,似是一朵幽靜而雅的玉蘭,讓人移不開眼。
凰莫邪聽在耳朵裏,邪氣的眼眸早已越凝越深,望著眼前娉婷的女子道:“無礙,朕這偌大的皇宮中,公主想留幾日都行,當然如果公主想離開,朕也絕不阻攔…”
“那歸沫再次謝過陛下,久經馬車勞頓,歸沫便先行休憩,明日再來拜會陛下……”
歸沫公主華麗的錦衣一轉,似是完全看不到凰莫邪在震怒邊緣的表情,微微俯身作揖,轉身還給了樓之畫一個輕笑莫名的眼神,拂著袖衣,腳下步步生蓮,隨著早已在前準備引路的宮女歸去。
樓之畫把凰莫邪與歸沫公主的話語還有神情,盡收眼底,心上也有諸多計量盤旋,青衣拂動。
樓之畫還未還得及拾起放在一旁的貂裘大衣,跟了上去,也未來得及向凰莫邪請示,清冷的眼眸中,似是隻有快踏出房門的華衣女子,趕忙追上的腳步,還有些歪歪斜斜。
凰莫邪站在原處,如畫的眉宇輕皺,眼波撚撚,眼神輕瞄在一旁,靜靜被丟棄在角落的貂裘,眉目又是一沉,直到那一抹青衣的倩影消失在他的瞳孔中,伸手招來一旁的安公公,附在公公的耳朵交代了些什麼,等安公公悄然退了出去,朝樓之畫消失的方向而去。
待安公公身影也消失在樓之畫消失方向的盡頭,凰莫邪才拂袍一轉,在群臣的注視中,大步向最上位的玫瑰紅木椅而去,一身的威嚴。
“各位今日隻需盡興便罷……朕先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