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畫低垂著眼簾,手指輕撫在那把琴弦之上,眼簾下裏,全是一片深切的懷念。
其實樓之畫並不太通音律,可在大學時,喜極了跟古風有關的一切,所有在在這一方麵,都有些簡單的涉足。
可又不能說精通,都隻有半罐子水,來回晃蕩,隻能騙騙門外不懂之人。
正在所有納悶之時,樓之畫微微掀開眼簾,流出那一室的流光溢彩,可手中輕撫琴弦的動作卻未停下,似是在輕撫著自己的愛人般輕柔。
連同著樓之畫那副本還顯得清冷的容顏,也變得異常溫柔恬靜起來,散發出點點如蓮花般的高潔與幽靜,讓人移不開眼。
清冷的眼眸中,此時蘊含著絲絲的笑靨,緩緩對著上不遠處,此時已經站在凰莫邪身邊的女子,腦子裏卻有一瞬間的呆滯,那好不容易輕起的笑意,瞬間隱於嘴角邊。
漆黑的瞳孔中,倒影出眼前站在一起,卻如此和諧的二人,男子邪魅而不失高貴,額點的朱砂,傾城妖嬈,單單是站在那裏,那一身的風華,就已經是醉了所有人的眼,勾了人的心魂。
再見風姿卓越男子身旁,站立著的女子,身姿若柳,娉婷兮兮,容顏如黛,遠遠看去,就如一朵幽靜高雅的蘭花,讓人不敢輕易的褻瀆,更不可多得的是,那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一抹暖光,似是能照亮所有未知的迷茫,讓人忍不住想靠的更近。
一邪魅一高雅,一妖嬈一幽靜,這不是人們常說的天作之合?
樓之畫看著眼睛裏的二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般配,可……又是那麼的刺眼,對!就是刺眼!
整顆心被眼前這無限和諧的一幕,揪的疼痛難忍,似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五髒六腑中爬出來,樓之畫此時恨不得把眼前這刺眼的一幕,生生碾碎。
歸沫公主見樓之畫看著她的方向,眼神變得越來越陰沉,背後有一股黑霧在籠罩,身體有些發麻。
攏了攏前襟,歸沫公主隻當是,現在鳳凰國的天氣在逐漸降溫中,可再次見等了良久,也未有動作的樓之畫,不禁夜鶯的聲音輕啟道:“畫姑娘可還好?”
也就是這輕靈的聲音,才把樓之畫從自我的思緒中拔出,眼前逐漸變得清明,良久停在琴弦上的手指一握,緊緊摳著古琴的前三根崢弦,麵色恢複如常道:“無礙,隻是想來公主殿下剛才彈奏的那一曲,另小女子頗為望塵莫及,也未曾想到,公主竟有這般男兒上戰場的熱血,還有女子溫婉的柔情,都深刻的表達出來,可謂讓小女子我深感佩服!”
歸沫隱著心裏有些被樓之畫誇得有些不安得思緒,眨了眨雙眼,似是未懂樓之畫的意思,隻是客氣的回道:“畫姑娘謬讚了,歸沫才疏學淺,還有許多造詣都還需精進……”
“公主當真是客氣,既然公主剛才有彈奏沙場的熱血,那小女子我就呈著公主的梗,現場撫上一曲“十麵埋伏”為大家助助興好了!”
樓之畫青衣袖擺一拂,整個人行雲流水間,已經擺好要彈奏的姿勢,也不等歸沫公主再次客套的回話,那修長的指尖一鉤“崢”的一聲,琴弦因在力道下,受到嚴重波動的聲音響起,拉回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還有聽覺。
清冷的嘴角一鉤,竟有幾分邪氣,從凰莫邪的角度看去,隻見眼前不遠坐著的女子,那衣擺流轉之間,似是從一枚青蓮,變化成妖的錯覺,那嘴角不自覺勾起的笑靨,凰莫邪竟然會覺得那與他有五分相似。
隨後那氣吞山河,刀光劍影的琴弦聲,流轉在所有人根本回不過神的耳朵裏。
時時緊湊,讓人半點也不能鬆懈,那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快速的鉤劃著,緊扣心弦的古琴聲,不絕入耳,讓所有人,似都深陷在那緊張的壓迫感下。
隨著琴弦聲音的越來越緊湊,有些人的額頭似是都已經冒出了冷汗,那琴弦的聲音似是截住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喉嚨,讓人喘不上氣,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不能呼吸。
當最後那一聲琴弦的尾音應聲而落之時,全場靜的連一絲聲音都未有,甚至連一絲呼吸聲都聽不到。
樓之畫睜開那雙清冷的雙目,之歎剛才太過於投入,指尖傳來因許久未彈,而這一折騰,竟然顯得有些紅腫,指尖下還顯得有些微微的刺疼。
可那雙清冷的眉目,眉頭也為皺,抬起頭,這才覺得現場實在是太過於安靜,心中不禁想著,難道是她因許久未彈,生疏,而變得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