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細雨又遇淺霏霏,四周的綠枝被洗淨的透亮。
這處偏院的角落,本就處於寂靜之處,少有人經過,今日更是靜謐。
沙沙的落雨聲,響徹在天空下,卻略帶著一些愁殤,讓心蒙上一層陰霾的傷。
樓之畫此時正乖巧的趴在門扉前,這幾日有些恢複瑩潤的臉蛋上,帶著些許的深思感。
清冷的眼眸中,膩滿了些許不知所謂的惆悵。
“哎……”
睜著雙清澈的眼睛,望著眼前慢慢飄下的飛雨,鏈接成串,似是好看的念念珍珠,讓人不自覺想要伸手,更加近距離的接觸。
樓之畫整個身子,被裹在一張薄薄的毯子中,被纏成了球狀,薄唇哈著氣,不禁哀然歎聲。
清冷並且全如星辰的眼神裏,倒映著眼前的這番光景,樓之畫瑉著雙唇,整張小而清秀的臉蛋上,明顯的是一片,慵懶且不耐煩。
樓之畫在心中,這幾日裏,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如此出聲,帶著哀怨的歎氣聲,消弭在細雨打落
回想著最近兩三日,樓之畫的心底,似快悶出一層灰,整日煩悶的被關在這屋子間,想來是個人都會厭煩。
清亮的眼神,望著今日不曾出現的蔚藍天空,樓之畫腦子中,回蕩著,這幾日的無奈,再次哀歎出聲。
每當樓之畫略顯的不耐煩,想要不顧反對,一意孤行的想要出去,散散這顆被悶已久的心。
可每次,樓之畫縱然是怎樣的鬧騰,凰莫邪都會睜著那雙,魅人心神的丹鳳眼道:“再過明日可好……”
那眼神中,蘊含的是,對樓之畫不含雜質的關懷,還隱隱透露著,滿心的點點哀求,好似在說:隻是等到明日而已,難道這也不能答應?
模樣勝似快吃虧的小白兔,牲畜無害。
樓之畫那顆本硬起來的心腸,每每碰到凰莫邪這樣的眼神,肯定沒轍,那怕想裝作沒有看見,或者是沒有聽到。
那怕是狠下心來,一定會去武逆,這樣來成全自己出去走走的小小願望。
可在事實麵前,樓之畫現在可算是明白,在凰莫邪的跟前,她自以為豪的定力,還有那不屈的勁頭,全都會化為泡沫。
蒸發在空氣中,那裏還記得自個最初的目的,整顆心早已在,眼前男子身上,深怕傷了凰莫邪的心。
身後是前日深夜,踏霜而來,連夜趕來的兮,此時站在樓之畫的身後,輕放下手中的藥湯碗。
湯藥在空氣中,冒著嫋嫋青煙,縷縷成結,盤纏而緩。
兮那雙紫色的眼眸中,望著樓之畫懶懶撐在窗扉上的背影,顯得是那樣的小而消瘦。
眼裏一閃而過的心疼,直達眼梢,兮似深怕樓之畫轉身看見,連忙轉身,用身著的粗布青衣,連忙擦拭幹淨,那本又快漫出眼眶的晶瑩。
婉約明亮,如清泉流過般,讓人喜不自勝的嗓音輕喚出聲道:“畫姐姐,兮兒送藥來了……”
好聽的聲音,似是一陣曼妙的弦樂,傳進樓之畫的耳膜中,讓那不知何時,飛離身體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樓之畫緩緩轉身,就見那明亮,似是一縷照進陰暗陽光般的微笑,專注的朝著她的方向,笑的和旭而又溫柔。
清冷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出兮明亮,而又灼人的笑意,樓之畫不禁想開口的身體,呆在了原地,忘記了反應。
樓之畫此時隻覺得,眼前似是有一抹聖光,籠罩在自個的身體上,舒緩了這幾日,因那凰莫邪的原因,而不能出門的苦悶,甚是一掃而過。
樓之畫連忙站起身,因身體還在愈合中,樓之畫站起的動作,不禁讓身體有些蹌踉。
兮見樓之畫連站起身的動作都如此的吃力,快速上前扶住樓之畫差一點滑落下的身子,連忙道:“畫姐姐小心,兮兒扶你便是……”
紫色膩滿焦灼的眼中,明顯的全是擔憂,還有一股難以讓人言喻的心疼,那輕撫著樓之畫腰間的手,都不禁顫了顫。
樓之畫感受到腰間的手指,不知是何原因,而紊亂顫著,睜著雙迷惑的眼睛,望著與自個自由幾寸之隔的兮。
道:“怎麼了?”
顯得仍有些沙啞的聲音,充滿關心的開口,樓之畫整個身體,好像在下一刻,便會依靠在兮矮了好幾分的身體上,讓她承受著全部的重量。
“沒……沒什麼!”
兮慌忙的轉過頭,不敢對視樓之畫那雙眼睛。
心底深深並深刻的謹記著,昨日凰莫邪暈倒,陷入昏迷前夕,仔細叮囑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