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這凰莫邪特意選擇的僻靜之處,本就安靜的別院,此時卻顯現的異常安靜。
似是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都成為一切聲音的主要來源。
在樓之畫特意修養的閨閣內,此時榻的周圍站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凝著一種,名叫揪心的情緒。
那位一直名為夫人的顧夢之,愁著那雙如畫的黛眉,曆經歲月,也未曾在臉上留下多大痕跡的臉蛋,也是愁容一片。
“夫君,真的要如此不可???”
顧夢之愁著的眉眼,在見旁邊的幾位,一直寄希望於她,不得不把最後掙紮中的一線希望,再次疑惑問出聲。
那柔柔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之意,好似表現了現場,所有人內心深處,埋藏的心思。
站在榻前,一頭白發的銅雀老人,眼眸一轉,望著身側,出聲,整整無顏相見,十餘載的心頭愛人。
無奈的搖搖頭,那風然道骨的袖擺一側,輕然抬起,輕摟著兩人好不易相見的愛妻,略顯渾濁的眼眸深處沉了沉。
十分不忍,柔著眼眸,望著顧夢之道:“此毒已經蔓延到丫頭的內髒,解藥早已經失傳,隻能以其他的方式,把丫頭的血液從新重塑一次,今日也許是最後期限,其他的,連老夫也無能為力......”
老頭也就是薛家後人的白袍神醫,側眼,又望向周遭的所有人,表達著自己真的是,想盡了辦法,今日已經是沒有路可以選擇,不然他也不會采用這種,重塑的辦法。
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陷入了安靜中,除卻依稀可聞的哭泣聲,似是拚命壓抑的另一種情緒外,在無其他。
青衣早已哭倒在薑默的懷抱中,那雙纖細的小手,緊緊抓住了薑默前襟整齊的衣襟,瞬間被拽的死緊。
成為懷抱中青衣的發泄品,薑默在仔細聽去,一陣似是哀求的聲音,依稀可聽的傳進他的耳朵裏道:“薑呆子,想想辦法,想想辦法,青衣不要畫姐姐有事,青衣也不願意子淳哥哥有事,薑呆子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青衣重複著那幾個字,再無其他,似是自己身旁之人,是目前可以全身心的依靠,那雙本靈動的眼眸,此時早已是淚意闌珊。
那大滴大滴滑落的珠子,連連數下砸在薑默的心頭上,整顆心,被目前的這股無力所填滿,圍的水泄不通,找不到發泄口。
薑默被心頭的那陣疼痛,撕扯著,那雙堅強有力的臂膀,展開,緊緊的把懷中的女子摟住,似是想鎖住此生唯一的珍惜般,那雙泛著清墨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堅定。
薄唇輕啟,緩緩安慰:“小丸子,沒事的,沒事的......”
那幾個從心底發出,力不從心的話語,在薑默的口中,重複念叨擁著青衣的手臂,緊了又緊,似是隻能這樣,才能傳遞出自己的熱度,給予懷中女子一份安慰。
那聲聲發自心底的喃呢,響徹在空氣中,散在所有人的耳膜裏,把現場的氣氛,沉到了極致。
紅狐此時安靜的蜷縮在榻頭之上,長長的火紅尾巴,輕垂在榻延邊上,墜落在空氣中。
圓溜溜的狐狸眼,似是夜凝滿淚意,從口中,無力的輕喚出“吱吱....”的嗚咽聲,聽的所有人心碎。
紫青暗自側頭,拂袖淚雨嫣然,疏落著滿室悲傷。
白袍老頭往凰莫邪看去,那略帶渾濁的眼眸深處,閃著的是一股無力,還有哀歎。
這“噬命”實在是太過厲害,這些時日,他已經試遍了各種解毒之法,可效果還是不顯著,丫頭的病情雖然得到了緩解,可還是質變不治本。
白袍沉著那雙眼,透過凰莫邪側身,未有完全遮擋住的影子,瞧著,此時正舒適躺在榻上,那雙本清秀靈動的眼眸,卻是輕緩的閉著。
青絲長發傾瀉了滿枕,那雙本清秀的小臉,此時早已儀容風華不在,剩下的全是憔悴與臨近死亡的消瘦。
一想到這所謂的重塑,其實說白了就是換血。
就是用一個健康人的新鮮血液,與中毒之人的血,在內力的催化下,形成互相交換,這也許還有可能進行痊愈。
這還是有可能進行痊愈,如果在換血的過程中,稍有不慎,兩人有可能,都會被血液中的毒吞噬,本可一人死,早最後就會變成,兩人雙雙奔赴黃泉。
真是所謂的冒著極大的風險,在曆史上,僅有幾例病例,可未有對成功比例有所記載。
所有今日采取的這項重塑,是冒了生死風險,交換的對象,卻又是凰莫邪,這樣的一國之君,不是等閑之人。
白玉站在凰莫邪身側,那雙銀眸,早已經是凝沉到至極,那側在兩邊的手,緊緊相握。
昨日,白袍神醫提出,這一項不得已的方法後,凰莫邪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拒絕了任何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