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輝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忙解釋道:“鬱隊,我知道這樣做不太符合組織紀律,是我太著急了,而且李濤當時並不知情,你別怪他,要處分就處分我吧,我沒有任何怨言。”
鬱傑道:“這個以後再說,你繼續說。”
張黎輝清了清嗓子,又道:“我知道李鬆山他們是跟鐵拐李玩的,如果真是李鬆山指使殺人,那肯定跟鐵拐李有關係,因為按常理說,李鬆山作為一個馬仔,是不大可能自己指使殺人的,這在犯罪邏輯學上也講不通。”
鬱傑給他遞了一支煙道:“所以你跟蹤了鐵拐李?”
張黎輝雙手接過煙,先給鬱傑點上,然後才自己點上道:“是的,那天跟楚淮見完麵後我就決定盯上了鐵拐李,你知道,我不是刑警,沒有任何查案的經驗和便利條件,隻能采取守株待兔這種笨辦法。”
鬱傑笑道:“事實證明你的笨辦法很有效。”
“僥幸,僥幸。”張黎輝咧嘴笑了笑,又道:“昨天晚上八點多,我看見鐵拐李著急忙慌地出了他的那個台球廳,我就跟了上去,他先去一個小賣部打了個電話,然後又回了趟台球廳,十點多,他拎著個公文包又出了門,然後一直開著車在市區轉悠。
一直到將近淩晨一點的時候,他往大王莊的方向開去,停在了村外的一處荒地,我怕他發現,把車遠遠停在了路邊,然後悄悄走了過去,發現他正在跟一個人說話,兩個人說了幾句,突然打了起來,鐵拐李捅了那人幾刀,然後又把槍掏了出來,我一看情況危急,忙衝了過去,並且在第一時間就表明了身份,鐵拐李企圖逃跑,我追了過去,他就朝我開槍,不知為什麼卻沒有打響,我出於自衛,開槍還擊,結果把他打死了……”
說到這裏,他長歎了一聲,情緒顯得非常低落。
李濤忙勸道:“你別有思想負擔,你是警察,開槍擊斃正在持槍行凶的犯罪分子,這是正常履行自己的職責,是立功表現嘛。”
“這是我第一次開槍打死人。”張黎輝苦笑道。
鬱傑笑道:“沒關係,這是一個真正的警察必經的過程,邁過這個坎就好了,啥時候讓局裏安排一下,給你做個心理輔導。”
張黎輝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低著頭狠狠嘬了兩口煙。
鬱傑不動聲色,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突然問道:“你經常配槍嗎?”
張黎輝一愣,搖搖頭道:“沒有,你也知道,基層派出所對這一方麵管理的非常嚴格,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隨便配槍的。我這兩天之所以配槍,是因為上周東川監獄跑了兩個犯人,而我們轄區是搜查的重點,我和另外兩個同事要經常上門排查,所以所長特許我們幾個配槍。”
鬱傑點點頭,犯人越獄這個事情不假,他們也參與了搜捕任務,至於所裏讓他配槍,這件事情他相信張黎輝肯定也沒有撒謊,因為一個電話就可以查清楚,根本沒有必要冒險。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他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一絲古怪,至於哪裏古怪,他一時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