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迫不及待地在餐桌旁坐好。大木屋內燈光明亮，外麵雪花飄舞，鬆木燃燒的清香混合著烤肉香，令人胃口大開。
這是一個久違的歡樂喜慶的除夕夜。經過經濟蕭條的漫漫長夜，終於迎來黎明的曙光。過去太多的壓抑，太多的痛苦，此刻已經被遠遠甩開。
“菲菲小心！在沙發上休息，不要到處亂走！”成浩一臉不滿，菲菲做了個鬼臉，乖乖回到沙發上。
雲妮望著成浩，又看看菲菲，“菲菲懷孕了？你們就要有小寶寶了？”
成浩嘿嘿的笑，“誰叫你們動作慢，以後你們的孩子都得叫我們的孩子‘大哥’！”
明月很驚詫，“連性別都知道了？！你們兩個，打算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菲菲紅著臉解釋，“本來打算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再宣布這個消息的，可是被雲妮提前發現了！”
田森直搖頭，“時間過得真快！我們認識有多少年了，仿佛一眨眼時間跑掉了。雲妮和菲力結婚也有幾年了；明月和東舟曆盡波折終成正果；鎮倉和純美如願訂婚；光棍漢無憂也有了一個小女友。我們畢業4年，生活雖然發生巨大變化，但友誼沒有變，不——是更牢固了。多麼絢麗多彩的人生啊！”
鎮倉哼了一下鼻子，“田森，你的感慨還真不少，可偏偏把自己漏掉了！說說你和若草到哪一步了嘛！”
若草微微一笑，深情地看著田森，“遇到你真好！”
田森沒預料到有這麼一出，登時紅了臉。
一屋子的人都跟著若草話音，齊聲叫道，“真好！真好！”
除夕夜就這樣在笑聲和碰杯聲中不知不覺度過。沒有人再感到孤單寂寞，每一個人的身邊都有了一個相愛相依偎的人，生活終於善待了這些奮發努力的勇敢小兵。
一輛白色轎車緩緩駛進SFO的車道，舊金山國際機場那透明晶瑩的鋼筋支架、全玻璃幕牆的候機大樓出現在東舟的眼前。大樓背後的遼闊天空清澈明淨，沒有一絲雲影。
車子駛進G層停車場，東舟下車打開後車廂拿出行李，兩人一直來到機場大廳。
“還有時間，我們喝杯咖啡吧。”東舟建議，明月點點頭。
他們在機場的咖啡廳坐下來，看著機場內人來人往。咖啡香濃，熱氣嫋嫋，兩人卻無心品味。
“你一定要回到我身邊，不管多久，我等你。”東舟輕聲說道，他握著明月的手不願放開。
“我一定會回來！”這是明月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海關通道前，明月最後瞥了他一眼，終於消失在人群中。
東舟轉身走去，人潮來往熙熙攘攘，他心裏卻空空蕩蕩。
他站在透明玻璃通道上向停機坪望去，一架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的越洋飛機正在跑道上滑行。明月終於離開了，到大洋彼岸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尋找自己人生的價值和意義。
自己呢？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呢？似乎落在了明月的後麵，必須趕上她的步伐才行。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昏暗，太陽就要落山了。他這才發覺，已經在機場留戀得太久。
駕車輕快地轉入101號高速公路，東舟一路都在思索。
一回到家，他立即撥通了成浩的電話。
“喂，是東舟嗎？”電話聽筒裏傳來成浩爽朗的笑聲，“又有新的想法？”
東舟不由得笑出聲來，“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
“今天天氣不錯，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山間風景。”勞倫斯微笑著提議。
勞倫斯不常出門，這個邀請有些出乎東舟的意料。不過他一句話沒問，乖乖地開車上路了。
在經過一段漫長崎嶇的山間公路之後，他們將車開進一處州立公園。
勞倫斯神秘地衝著東舟微微一笑，“10分鍾後，你就會明白我們到這裏來的原因。”
初夏清涼，空氣中彌漫著山間花草的香氣。路邊齊膝深的長草茫茫一片，草叢間零星散落著粉紅色深紫色的野花。小如指頭般的灰色蜥蜴匆忙地在小徑間穿行，碩大的帶殼蝸牛慢吞吞地在草根底下挪動。一片浮雲飄來遮住太陽，天空有些暗淡。勞倫斯不慌不忙地行走在曲折小路上，東舟滿懷期待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