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笑道,“我知道你是喜歡戲劇舞蹈,而且還頗有研究心得,對語言的敏感度比別人要高,可是在對話中隻講中文或是隻說英文,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倒不如入鄉隨俗。”
田森無奈地搖搖頭,“你說的話很makesense。”
大家聽了,哄堂大笑。
明月望著窗外,不由得出了神。東舟順著她的目光向外麵望去,隻見道路兩旁的鬆樹林中殘雪叢叢,映襯著遠處的天空格外湛藍透明。
回想往事,他不由得微微笑了,“還記得幾年前我們第一次相見?就是在去太浩湖的路上。你最愛吃蘋果,一連問我要了兩個。”
明月笑了,也想起了往事,“你呀,那時候帥倒是挺帥的,不過還是一個青蘋果,酸的!”
“現在呢?”東舟凝視明月的眼睛,“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過去的我?”
明月想了想,“不管是過去的你,還是現在的你,我都喜歡。因為你就是你,每一段光陰裏的你,都是那麼可愛。”
東舟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轉過頭去看窗外的景色。
他們的小聲交談傳到一車人的耳朵裏,大家臉上都浮現出會心的微笑,誰也沒有出聲,生怕打擾這美妙的一刻。
4個小時的旅程,終於到達目的地——冬日滑雪勝地太浩湖。
冬季的太浩湖,是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滑雪場裏,放眼望去,全都是身著華麗彩服、戴著深色滑雪鏡的男男女女。
鎮倉和純美率先滑向山下,初學滑雪的東舟和明月落在眾人身後,幾步一喘,嗬出一團團白氣。
滑到半山坡,忽然間下雪了,紛紛揚揚的細雪悄無聲息地飄落在茫茫天地間。
靜!不可思議的靜謐,仿佛天地間一切消失了,隻剩下雪花落在尼龍滑雪衫上的點點清脆聲音。東舟停下來靜靜傾聽,心中滿懷好奇與感動。
一身雪白的明月戴著白色絨線帽滑過來。她的笑容在陽光下更顯燦爛。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在東舟心中升起,他一把抱住明月,輕輕地在她的毛線帽上吻了一下。
明月溫柔地看著他的眼睛,看到眼睛深處,也看到了心靈深處。
“我愛你。”她輕聲說道,眼睛漸漸濕潤,“一直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是因為覺得太肉麻。可是不管怎樣,一定要告訴你,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第一位!”
“為什麼現在說這個?你一定有什麼事情求我!”他實在太了解明月了。
明月清脆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要離開你一段時間,去尋找我自己人生的意義。”
“我還以為你已經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原來仍然在彷徨之中,可憐的明月!”
明月嚴肅地看著他,“劉敏將要在中國設立子公司,他希望我能到北京去幫助開展初期工作。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很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如何。”
東舟靜靜地看著明月,“你什麼時候走?”
“你同意我去?!你不反對?!你以前最愛黏人,怎麼全都變了?!”
東舟抬起頭仰望細雪紛紛的天空,“不要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在成長,這幾年裏,我也漸漸變了。經過這麼多事情,我終於明白:愛一個人,就應該放手讓她高飛,在遼闊天空裏自由飛翔,實現自己的夢想。唯有這樣做,兩人才能最終回到相愛的原點。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從不認為我們兩個人會分開。既然我們之間有緣分,不管你怎麼逃避,也不可能從真正的愛情身邊逃開。”
明月睜大了眼睛,半晌無言。末了,她將戴著毛線帽的腦袋深深埋在東舟胸前,“我不想逃開,永遠也不!”
從纜車上下來的人們,紛紛踩著滑雪板從他們身邊掠過,一陣陣歡快的嬉笑聲傳來,伴隨著著細密雪花不斷從天空飄落下來,太浩湖滑雪場的冬天,沉浸在一片節日的氣氛之中——2004年農曆新年即將來臨!
回到湖邊的木屋別墅,一推開門,大家驚訝地發現,客廳壁爐的火正熊熊燃燒著,屋內一片溫暖如春。廚房中傳來鍋碗瓢盆的響動聲,烘烤食物的濃濃香味兒彌漫在空氣中。
大家麵麵相覷,“會是誰呢?美國田螺姑娘?”
原來是後到的雲妮和菲力。兩人正在忙碌著準備年夜大餐,臉上帶著被烤爐熏出的紅暈,不停地往火雞肚子裏塞餡料。
一群人都湧進了廚房,幫著做開飯前的準備。潔白的大盤子在一隻隻手裏傳來傳去,一直從廚房傳到客廳。一盆盆沙拉和水果傳到長方形的巨大餐桌上,香氣四溢。最後,在烤爐裏待過3個鍾頭的火雞終於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