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3 / 3)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反複做同一個夢,嚇死人了。”

“這個夜叉夢,持續了多久?”

“兩三個星期。”

“每天晚上都做同樣的夢?”

“並不是每天晚上,星期一二三並不做夢,但是從每個星期四晚上開始必定做夢。”

“你的夢,還挺有規律和特點。”

林冰洋略一沉思,“通常做重複的夢,代表你心裏對某件事情有極大的恐懼和抵觸。能回憶一下你的生活中,有什麼事情讓你非常苦惱,一直放在心裏嗎?”

杜傑搖搖頭,“沒有。”

林冰洋沒有勉強他,“你先回家,我們下星期一晚上見。我想,所有事情下星期一就會水落石出。”

杜傑將信將疑地走了。

林冰洋並沒有回家,他駕車悄悄尾隨杜傑,來到一家咖啡廳。

他遠遠地坐在車裏,盯著坐在咖啡廳門前樹蔭下的杜傑。

不多時,一個女子進入林冰洋的視野。她腳步輕快地朝杜傑走去,看背影,是個打扮入時,身材不錯的女子。大概是他正在交往的女友。可奇怪的是:杜傑的表情卻不甚享受,他縮手縮腳地打招呼,態度十分冷淡。

女子親熱地挽著杜傑的手臂,兩人站起來轉身朝林冰洋的方向走來。

林冰洋“哎唷”一聲俯下身,半晌抬起頭來,發現二人已經不見了。

“好家夥,長得跟夜叉似的,能不嚇人嗎?”林冰洋回到家,跟平良描述跟蹤的情形,仍覺心有餘悸。

“我對夜叉女沒有偏見。各花入各眼,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我聽說有某類人就瘋狂迷戀夜叉女。”

“可是杜傑的模樣,根本不像是迷戀,倒像是迷惑。現在戀愛自由,不喜歡人家可以坦白說,何必繼續見麵?這恐怕就是他噩夢的由來。星期一見麵可要好好盤問。”

星期一晚上,杜傑準時上門。他將偷偷取下來的針孔攝像機還給林冰洋和平良,大家湊到電視前搜索午餐盜賊。電視畫麵上,一個身形高大的白人男子打開冰箱,拿出一隻牛皮紙袋,掏出油炸春卷一口吃了。

“原來是這個家夥!怪不得他總稱讚我帶的中餐,居然偷我的春卷!平常他總是把工作推給我,害得我不得不加班加點幹活,還要被老板罵完不成工作。真是欺人太甚!”

“把錄像帶拿給他看,告訴他:再偷吃午餐,再把活計推給你幹,就把錄像帶公開,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的醜惡嘴臉。”

杜傑有些猶豫,林冰洋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人實在窩囊,不敢為自己權益呐喊,隻能被欺負。還有,連跟自己的不喜歡的人約會,也不敢吭半聲,難怪你總是做惡夢!”

“你什麼時候跟蹤我了?唉,膽大的怎會了解膽小的苦衷?我媽可不是好惹的,她相中的人,我敢不去見?還說什麼夜叉妹鎮得住地界。我都求了她好幾回了,她不聽,我也沒有辦法。這就是我做惡夢的原因?!仔細想想也對,搞得我心裏壓力那麼大,一到周末,想到要和夜叉妹約會的事,我就心裏難過。”

林冰洋撇撇嘴,繼續分析道,“那麼我們揭開下一個謎。洗手間裏是否有鬼?答案很簡單,沒有!我起初想到可能是由於洗手間地麵傾斜,致使門自動滑向門拴處,從而發出碰撞聲。現場考察發現地麵並不傾斜,後來用線錘測量了一下,是廁所門的整體安裝歪斜。”

“但是為什麼廁所門的碰撞總是在廁所已經沒人時發生呢?我做了實驗:從走出格子間,到廁所門緩緩滑向門拴處碰撞,全過程需要3分鍾的時間。而這時上廁所的人已不在廁所中。隻剩下你和一個自動滑行的門。簡而言之,這是由於物理作用而產生的碰撞。現在真相大白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連續做惡夢的謎,洗手間自動關上的門和偷吃午餐的賊,我都已經找出答案,我的工作到此為止,如何處理取決於你自己。”林冰洋幹脆利落地做了總結。

杜傑付清費用,怏怏離去。

平良有些不放心,“我覺得他挺可憐的,可是又不知道怎樣幫助他。”

“可憐嗎?!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魯迅說得好:‘人呐,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等到他受不了的一天,不是反抗,就是給壓死。我們也勸過了,由他去罷。我可是迅速完美地完成了任務。哈哈。”

“社長,”平良終於想起他無法破解的疑問,“為什麼你叫杜傑每天跑步?跟破案有什麼關聯嗎?”

“又有又沒有!你看他麵黃肌瘦、體弱多病,一副禁不住風吹的模樣。一個人身體虛弱,就容易膽小怕事疑神疑鬼。身體強壯了,自然無事。你看我就是一個極好的榜樣。”

問題得到迅速解決,林冰洋十分滿意。他打開電視,抱著厚軟的沙發坐墊,“今天的節目講授如何製作手工藝品,太好了,多長見識!”

平良仰頭望天花板:雖然案件不多,但是破案率百分之百。等到接受案件不多,破案率又下降的一天,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現在何須擔心。

於是,他平心靜氣地坐在社長身邊,一起觀看關於手工製作項鏈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