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決賽3(1 / 2)

弗朗西斯從後麵的騎士中策馬而出,來到公主身前。兩人目光對視,他略一猶豫,但還是伸臂將公主強行抱上馬鞍,避到了一邊。公主拚命掙紮,怎奈弗朗西斯的手臂就像鐵箍一樣難以撼動,公爵已經舉起了劍,杜蕾娜不忍再看,閉上了眼睛。

半天沒有動靜。

杜蕾娜小心的睜開眼,發現那一劍還沒有砍下去,而公爵正全神貫注的望著高處某個地方。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有一個人正站在競技場最上方的邊緣,大風將那人破舊的長袍獵獵吹起,在藍天白雲的映照下像是一麵旗幟。

那是一名消瘦的老人,可是看他的氣魄又像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老者一步邁出,杜蕾娜差點驚呼出聲——她以為老人要從那麼高的地方跌下來了,可是老人繼續一步步走下來,數十米高的看台在他腳下如同平地。

“老師……果然是您。”公爵垂下手中的劍,卻仍然站在老人與阿布之間。

“別叫我老師,教過你是我一生最後悔的事情。”

老人並不留情麵,徑自走向阿布。公爵橫劍封擋住了他的去**。

“萊昂,你想和我為敵麼?”

“學生不敢。看來我沒有猜錯,這個孩子是您後來收的弟子麼?世上也隻有武聖康恩能教出這樣的徒弟。但是他破壞了我的大事,就算是您也不能把他帶走。”

“你的‘大事’?我們隻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要對我講你的王圖霸業,我不感興趣。”

“可是我必須殺他,否則無法服眾。”

“殺他?你真要殺他?”老人居然笑了起來,眼中卻充滿恨意,“好啊,動手吧,我不攔你。當初我的女兒曾經支持你,後來她死了,現在你要殺她的孩子。”

公爵後退了一步。他背對著自己的騎士,隻有杜蕾娜和弗朗西斯看到了他慘白的臉,這個鋼鐵般的男人第一次在人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麵。

“她的孩子……這不可能……”他嘶聲道。

“當年我趕到黃沙要塞的時候,我的女兒早已死去多日,屍骨已寒。但是荒火人並不野蠻,他們沒有屠戮嬰兒。你找不到他,因為你的手下原本就不知道他的去向,而那些蠻人更不可能猜到這個嬰兒會是你的骨肉。”

“可是,這不……我一直……”

“看看他的臉,你覺得他像母親還是父親?我真的希望親眼看你殺了他,看你殺了自己的兒子,如此的懲罰才能償還你對我女兒犯下的罪。但是我不能,我看著這孩子一天天長大,我親手教導他,我知道他是安娜親生的血脈,他是我唯一的外孫。”

康恩走過去扛起阿布,他的動作看上去也充滿了疲累,畢竟這是兩人心**同的傷痕。

騎士們的戰馬發出了嘶叫,他們相距較遠,聽不清這邊發生的事情,有幾個人見老人要離去,按捺不住就要衝上前。可是公爵伸出手來,示意他們不要有任何行動。

“傳令全軍!”他驀然轉身,語氣一如既往的強硬,“遇到那兩個人,一律繞行,不得多生事端!”

眾人不敢多問,領命去了,隻留下弗朗西斯和杜蕾娜。 “父親,您……不去追他麼?”杜蕾娜見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出口,小心翼翼地問。

“追?”在這兩名至親之人麵前,公爵終於露出了幾分充滿疲憊的苦笑,“追上去……他們就會原諒我了麼?城裏的戰事怎麼辦?我離開一刻,你知道有多少人會死……”

“可是,那是您的親生骨肉啊!”

“你要記住,杜蕾娜,”公爵轉頭凝望公主,“人有時候想要追尋一些東西,就不得不放棄另一些東西,縱然不願麵對,最終還是要做出選擇。你的心地過於軟弱,但為了實現理想,終究要辜負一些人的——隻要你確信最終能夠拯救更多的人。”

說完他催動戰馬奔向另一端的出口,不再回頭。

尾聲

戰火在城市中蔓延,整個帝都好像變成了一架巨大的絞肉機。

荒火人以勇武著稱於世,縱橫沙場天下無敵,這次卻在巷戰中吃盡了苦頭。最難過的是每一個荒火人都是被襲擊的目標,而反過來他們卻無從判斷哪些帝國人是敵人,哪些是平民百姓。也曾有將領發狠請求屠城,可是皆被南伽彈壓了下去,因為他知道,開始屠城就意味著徹底的輸了這一戰,帝國的土地上再也不會有他們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