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自己選的,屎是自己挑的,就是再難吃,也得咽下去。
顧乘風心裏難受、委屈,更多的卻是一種賭氣,終於發了狠,再也不理身旁的少女,快速舉劍,稍一用力,“咵啦——”
就像捅破了一層窗戶紙,一下就感覺有個硬物沒入了身體。
低頭一看,劍尖已進入一寸,似乎不太夠,血也隻流了一點點。
“你行不行啊?快,再插深一點!”少女舉著拳頭,一臉躍躍欲試。
顧乘風懷疑,若讓她來,絕對會一步到胃。
說實話,真沒那麼疼,隻覺得肚子裏有些濕潤、有些光滑,微微有些涼。
鮮血順著血槽緩緩流淌,一滴滴落在地上,就像一朵綻開的鮮花,頗有些讓人興奮。
“不若再刺深一點?”顧乘風把心一橫,手上忽地一使勁,
“呲——”
一股劇痛感直襲頭皮,腹痛如絞,顧乘風頓感自己右半邊身子麻了……
似乎,捅斷神經了。
握擦!
握著利劍的右手垂落,顧乘風“哐”一聲倒在地上,眼裏是滿地紅色的鮮血,腦子裏充斥著劇烈的疼痛,耳朵裏卻是一道刺耳的驚呼,
“呆子,你有夠蠢的,怎直接捅穿了!”
“……”顧乘風哪知會如此嚴重,人一下就慌了,脫口就想罵一句,“誰特麼知道這劍如此鋒利!”
可下一秒,胃反就來了,鮮血和著粘稠的靈液著急從嗓子眼湧出,話是不可能說了,隻能眼睜睜瞧著她快速離去。
她應是去找冉清暉了。
“清,清月!”顧乘風想喊她,多麼希望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可也隻能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心底湧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旋即轉化成濃濃的悲涼。
一陣涼意從心髒開始彌漫全身,叫人心慌氣短,很快就喘不過氣來。
腦殼開始變得清晰無比,人也忽然精神了許多。
顧乘風很快意識到,這是回光返照。
也就是腎上腺素接管大腦,最後一次調動全身器官開始工作。
三十秒,要麼留遺言,要麼最後看一眼這個世界!
遠遠瞧了一眼那抹火紅色的倩影,顧乘風怒了。
怎麼還不來?說好的救人呢?
她就是個騙子!和前世女友一樣的騙子!
踏馬的,真的好冷,好疼。
有後悔藥麼?老子後悔了。
為什麼自己要把性命交托到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手上?
自己可真夠蠢的,一次次犯錯。
犯了錯還死要麵子活受罪。
“嗚嗚——”
可不是答應她要取半月玉佩麼?
若不取豈非失信於人,她無情,自己不能無義。
算了,這一世是結束了,願賭服輸,真男人說到做到。
低下頭,看了一眼傷口。
顧乘風伸出左手,握著利劍往右邊輕輕一劃,
很慢,花了三秒,
“噦!”粘稠靈液早就吐完了,鮮血大口大口湧出,胃反更嚴重了,應該是切入胃了。
不敢拔劍,顧乘風小心把利劍歸正,伸手探入,很快摸到一個硬物,緩緩掏出,放到眼前,細細打量。
嗯,是它沒錯了,雖然染血,但其上龍鳳刻紋精美繁複,遠勝那血脈印記玉佩。
正欣賞時,那龍鳳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虛淡。
恍惚中,龍鳳消失了,眼前隻有一抹紅色帶著狂風呼嘯而來,
好冷!
好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