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老者微微頷首，終於答話，“確實無解，但冉丫頭為了那爐鼎，定然會保住世子性命，
黑炎會慢慢將世子體內的靈力種燒完，
而爐鼎已被散魂十年，
若世子機智，當可自救，
如此，九公主殿下會否高看他一眼？”
顧青嵐鳳目裏閃過一抹疑慮，旋即又了然，輕輕點頭，“那是自然，若他真能憑一己之力脫險，本宮不得不佩服他。”
老者神色稍緩，借著話茬，又隨口問了一句，“那不論修為，單論心性權謀，此真龍可比得過真鳳？”
“呼——”
話音剛落，老者麵前的積雪盡數被一道乍起的寒風卷入高空，散落成一片雪沫紛飛的瑰麗景象。
晨輝透過雪沫灑在女子身上，卻不見一絲陰影。
光線盡皆被女子身上飛揚的青色羽翼所遮擋。
“啾——”
一陣嘹亮的啼聲響徹雲端。
顧青嵐的聲音似從九天之上傳來，“既然王公公如此篤定，那本宮就與你打個賭如何？”
“……”老者微眯著眼睛，一臉審慎瞧著她。
“五日後，若乘風平安歸來，真龍還是真龍，但若事與願違，那從鳳之功，可有你一份？”
“……”
沉寂數秒。
老者掏出一方手帕，小心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這才抬頭，麵色陡然變得堅毅，如墨的眼眸與那青色鳳目對上，
“那殿下可否保證，無論輸贏，日後不再針對皇族子弟？”
“……”顧青嵐聞言，臉色劇變，鳳目微微眯起。
“嗬嗬，老奴僭越了……”老者哂笑轉頭，自顧說道：“殿下往日與世子姑侄情深，可世子遇刺，卻不多問一句細節……”
話未完，一道冷電射來，切斷了後續。
顧青嵐緩緩睜開眸子，一字一頓回他，“好，本宮答應你。”
老者臉上的皺褶稍微舒緩，轉瞬又皺得更深，肅然道：“殿下仁慈，還有一事，須提前說明！”
“說！”
“老奴鬥膽，懇請殿下鳳歸九天之後，傳位給聖上血脈。”
“什麼？”
顧青嵐的眼裏滿是震驚，夾雜著一絲不安，慍怒道：“王公公何必理會百年後的事，況且本宮的子嗣亦是父皇血脈，天下還是姓顧。”
可老者卻不以為然，立即搖頭，肅然道：
“血緣宗法，以父為準，血統不純，與滅國無異，若殿下一意孤行，老奴必以身踐諾，剪除一切威脅。”
轟隆隆——
此言猶如一道驚雷劈在顧青嵐身上，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轉頭瞧了一眼皇陵，青色鳳目閃過一抹悔意，終於咬牙點了點頭。
“嗯，那老奴妄言先替皇爺和秦王原諒殿下，究竟從龍還是從鳳，五日後再論吧！”
老者說完，躬身對她行了一禮，便立在一旁，再不多言。
顧青嵐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終究不願久留，青色羽翼一展，人已消失在原地。
待她走後，老者這才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綠色羅盤，手掌一翻，那羅盤便閃著瑩瑩寶光。
老者眉心射出一道幽黑光芒，打在這羅盤上，便教其上指針開始飛速轉動，三息後便定在一處夾角。
羅盤光芒大盛，隱隱傳來呼呼風聲，“義父，您找我？”
老者這才開口道：“振兒，通知下去，所有人收隊，來皇陵待命。
你速回帝都，喚格物院謝九帶上材料來修複皇陵入口法陣。”
隔了不到一息，那頭便有回應，
“是，義父，孩兒即刻動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