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不能拿走玉佩,不殺人呢?
不行,玉佩代表聯姻。
這婚事是皇家和劍宗一起定下的,隻要顧遠還活著,玉佩就算沒了,這婚一樣得結。
如果殺了人就走,不管玉佩呢?
也不是不行,這婚肯定結不了,但玉佩找不到,那損失可就大了。
在原劇情裏,這玉佩可不僅僅是一件定親信物,它還是一件重寶,對冉清月的修行有極重要的幫助,這一點,她是清楚的。
顧乘風為什麼知道這點,因為原主角在三年後初次遇到她時,她脖子上並無任何裝飾。
等到與顧遠相識,就有了一塊火紅色的圓形玉佩掛在胸前。
那時,作者明顯想刻畫出一種建安風骨似的情緣。
後續自然用玉佩引出一段冒險,使得兩人關係更加親近。
現在看來,未曾描寫的細節被世界合理補全了。
這圓形玉佩顯然是將兩塊半月形玉佩合在一起形成的。
所以,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冉清月此行玉佩也要,人也要殺。
在她沒拿到玉佩前,是不可能下死手的。
而且,顧乘風為什麼不怕死,還有一個底牌。
那便是皇陵裏的那具爐鼎,他是冉清月失蹤十年的親哥,劍宗掌教長子,若真讓她發現玉佩,大不了把這個信息出賣給她。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狠狠打擊她的氣焰,獲得對等的地位。
銀月如盤,透過高冠樹影,灑下一地清輝。
夜雨剛消,到處都有浮屍、貨物、木板、殘骸飄蕩,四處彌漫著腐爛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嘔,難以久留。
窸窸窣窣聲音傳來,顧乘風默默穿好衣服,收起儲物袋,略微斟酌幾秒,溫聲道:“冉仙子,我們得談談!”
“談?你拿什麼和我談?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
冉清月黛眉微蹙,眯著眼睛上下掃射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看到些驚喜。
除非他能拿出玉佩,那還有點談判的資本,但結局都是注定的。
少女眼裏的鄙夷絲毫不加掩飾,顧乘風卻渾不介意,迎著她審慎的目光,背著雙手圍著她轉了兩圈,微微頷首,開口吐出兩個詞,
“不錯,很潤!”
“……”冉清月。
“……”顧遠。
冉清月嘴角微微抽搐,對著男子賤兮兮的臉直翻白眼。
這位世子在傳言裏是位涵養極好的翩翩公子,不僅脾氣極溫和,就是待人接物也很有分寸。
怎今日一見差了太多,成了一個妥妥的紈絝子弟。
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子到了驛站後似乎變成另一個人。
“粗鄙!”冉清月撇撇嘴,咬牙回他。
“本世子是在誇你,別拿那種眼神瞧我,你不會殺我,那就好好談談,你有想要的東西,本世子也有想要的。”
顧乘風自動忽略了她的輕蔑,俯身伸手夾起她的利劍,主動橫在自己脖子上,“你若擺不正心態,那就來吧!”
“嗡——”
話音剛落,周遭的空間仿佛被凍結。
一股肅殺之意陡然攀升,將少女周身的水窪盡數蕩開,俄而形成一股颶風擴散開去。
凡所經過的東西,盡數被切割殆盡。
寶劍輕顫,仿佛在傳達主人的殺意。
一道紅色細流從脖子往下淌去,男子麵不改色,緊緊盯著清麗少女如同秋水般的美眸。
春雨蕭瑟,一如少女的眼神,又冷又涼。
月華不知何時傾瀉在她身上,如瀑的長直秀發仿佛染上了一層銀色,映照著她的額頭閃著神性的光輝。
一片沉寂中,少女總算開口,
“好,你說。”
冉清月眸中寒芒一點點斂去,轉過身,收劍,淡漠道: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