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健壯的鹿角馬行走在並不平坦的山道之上,一團團白色的霧氣不斷的從粗大的鼻孔中噴出。
周圍已沒有那鬱鬱蔥蔥的春光和繁華熱鬧的人群,點點綠色如稀有品種般散落在廣袤的大地之上。
一男一女包裹著厚厚的衣服,隻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蜷縮在馬背之上。
“都怪你,不多買幾件衣服,這都快凍死了。”一個帶有不滿情緒的高八度打破這安靜的旅程。
“怎麼這也怪我?當時我說要買,誰說的‘不是花自己的錢就是不心疼’這時候又怪我了。”另一個不滿的男人聲音從包裹嚴實的衣服中傳來。
“你為什麼不堅持?誰叫你聽我的了?我爸是讓你照顧我又不是聽我的命令,是你自己沒有主見不堅持原則。
再說你是一個大男人,我一個小姑娘。我又沒出過遠門你還聽我的。這事不怪你怪誰……”
“好、好、好,我不和你吵,這一路都不消停,你是屬鳥的吧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一點沒錯,給你這件。”說著將自己最外麵的一件衣服扔了出去。
“你什麼意思,什麼屬鳥的?誰難養啊?姓衛的你把話說明白。”
此時的青年一陣的頭大。這兩人就是趕往雪影山的衛道升和梅映雪。衛道升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無害的女孩會如此蠻橫不講道理。
衛道升也多少了解一些麵前的這個少女,一直被守護和寵溺著,她生有一種非常罕見的疾病,剛剛痊愈不久。而她對於所謂的修仙界也根本是一無所知。
昨天在還沒有翻過一座高山時還是春意盎然,一片鳥語花香,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花香和泥土中散發的生命氣息。
現在卻寒風凜冽,如一片片飛舞的小刀不斷抽打在裸露的臉上。寒氣無孔不入的鑽入厚厚的衣服下麵。
這是衛道升與梅映雪在路上的第十五個日夜,兩人走了一路吵了一路,真是好不熱鬧。幸好有美好的景色作伴,兩人如春遊一般。要不然衛道升連自殺的心都有。
“姓衛的,你怎麼不說話了?”
衛道升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想再搭理這個無理取鬧的小姑奶奶。
繼續向前走去,兩人的視野中已經能夠看到那連天接地的雪白色高山。看著白雪皚皚連綿起伏的高山,令兩人不禁又將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一些。
這裏已經是邊州的最西端,也是這黑岩大陸最寒冷的地方,此處地勢稍高,任你春夏秋冬、烈日炎炎,似乎都與這裏沒有任何的關係。
當然這裏也並不是人跡罕至之地,邊州三大修仙宗門之一的“雪影宗”便坐落在這白雪皚皚的群山之中。
鹿角馬已不能再前進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村莊,用兩匹馬換了一些食物和衣服,二人徒步向高聳的雪山走去。
“姓衛的,我們一步不停的都走了一天了,怎麼感覺這雪山離我們還那麼遠?”
“你沒聽村民說嗎,照我們的速度三天能到就不錯了。快點吧天要黑了,先找個能避風的地方。”
天空中飄著零星的雪花,在傍晚的夜色中如點點白光飄飄落下。
“你進來幹嘛,出去!出去!”梅映雪衝著剛剛將頭探進帳篷的衛道升喊道。
“你說我進來幹嘛,你讓我睡外邊啊,我不凍死才怪那。”
“就這麼小的一個地方,怎麼睡兩個人啊?你怎麼不買兩個帳篷?哦……你肯定是故意的,想占我便宜。狐狸尾巴終於藏不住了吧,出去!”
“閉嘴!”衛道升大聲嗬斥道。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上我才不來這鬼地方那。就那麼十幾戶的小村莊能有一個帳篷就不錯了,還……還兩個。”衛道升現在被氣的已經都有點結巴了。
“我就睡這裏了,你要害怕我欺負你,那你可以出去。”說完衛道升便躺下來將僅有的一床被子整個裹在身上。
“誰和你這個大色狼一起睡。”說著伸手打開了帳篷。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風夾帶著如刀片一樣的雪花,打在梅映雪剛剛有些溫度的臉上。梅映雪的上半身還未伸出帳篷,便整個的縮了回來。
“外麵怎麼這麼冷啊。”梅映雪擦了擦打在臉上的雪花小聲嘟囔道。
“告訴你啊,晚上別動壞心思。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這被子也有我的一半,你怎麼全蓋上了。”說著就去扯衛道升身上的被子。
“別搶,別搶,哎呀……你倒是給我留點啊。”帳篷中不斷傳出的打鬧聲,被呼嘯而過的寒風攪得粉碎。
“啊!”
清晨衛道升在梅映雪高八度的呼聲和一記響亮的耳光中醒來。
由於晚上的寒冷令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酣睡了一夜。當梅映雪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離自己近在咫尺的衛道升後已經近乎瘋狂。
又感覺到一股白色的熱氣從衛道升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孔中慢慢呼出,直接自己吸入到體內。這是這個十六歲的女孩永遠無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