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紛爭(2 / 2)

關山村的村民早已緊閉門窗,貓在房間裏。各自拿著可以傍身的家夥什,以防這些人闖入,好做殊死搏鬥。

待黃沙褪去,月亮升起。

夜,已不靜。

月光穿過群山、建築和蒼翠欲滴的樹木,在地麵上留下斑駁的白點,形成很多不規則的圖案。建築的周圍是茂盛的灌木叢和深不見底的雜草叢,些許幹枯,頗有蕭瑟、破敗之感。村民與世無爭,自是無心打理這些植物,任它們自由生長。

在這些植被所裹挾的山壁處,有六處僅夠一人通行的洞窟,洞窟外矗立著兩尊白玉石獅,怒目圓睜。石獅的前方各有一座狼仙廟,破敗不堪,香火已經斷絕。洞窟的石門也被盜墓人損毀。不過,這些洞窟村裏的人大多不知曉,隻有老謝家的謝二狗知道,他曾在西南角的洞窟中撿到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時不時拿來學著戲班的武戲招式揮劍刺百草。二狗經常和同村的謝斌躺在棧道外的土堆上乘涼和玩樂。

他的功夫保命綽綽有餘。

順著棧道往前,是被群山攔腰斬斷的小道,小道的兩旁布滿很多不知名的小花,花香撲鼻。小道的上方是彎月般的石拱,直入雲霄,攝人心脾。石拱中間懸掛著一柄斷劍。不知是何人所留。

謝二狗的姐姐謝瓶兒同村長的大公子謝動有娃娃親,但謝動早些年外出遊曆,至今未歸,婚約的事便擱置不談。倒也無妨,瓶兒生的端莊且漂亮,豆蔻年華,雖著布衣,卻難掩秀氣。

謝二狗的姐姐正是談婚論嫁的青春年華,對她不懷好意的登徒子不少。老謝和謝二狗天剛蒙蒙亮,便套著馬車去洛陽城西門的長生鎮去采買物品。

一早,謝二狗便隨著父親遠行。

由於是第二次出門,謝二狗格外興奮,對長生鎮的一切都充滿好奇。長生鎮上商販雲集,物品奇多。前幾年,這裏開了清平坊,文人騷客多了起來。雜耍賣藝的也齊聚。到了鎮上,老謝將馬車交給酒館的堂倌,自己進了酒樓自酌了。並於二狗商定午飯後在此會和,給了二狗一些銅板。二狗接過銅板,買了三個燒餅,吃了起來。將手中的鐵劍斜插在褲子裏,又買了些解渴的果子,坐在一座破敗的宅子前,欣賞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宅子裏一個老乞丐倚在石柱上,衣衫襤褸,臉色蠟黃,閉目養神,愜意地享受著陽光浴。好像他從來不為吃喝發愁,整天樂的逍遙自在。

倏爾間,二狗的右邊站著個同樣衣衫襤褸的小叫花子,與二狗子年紀相仿,蓬鬆淩亂的頭發沾著枯草,眼巴巴地盯著二狗手中的燒餅。肚子裏咕咕作響,卻膽怯得不敢開口。

“餓了。”他撇了一眼小乞丐,幽幽道。

“嗯。”小乞丐望著他,沉思了片刻,緩緩道。二狗子看著燒餅又看著小乞丐的眼光,便已明白了大概。他將其中一個燒餅交給小叫花,小叫花接過燒餅,興衝衝地跑到院子裏,喚醒老乞丐,將食物交給了他一半。小叫花自己和二狗子坐在台階上,狼吞虎咽地吞食著半塊燒餅。看著此情形,二狗將另外一個燒餅也交給了小叫花,自己吃著果子。並與二狗熟絡了些,他們各自介紹了自己。

小叫花拉著二狗向著院子深處走去,將他介紹給老乞丐。悠然道:“阿爺,這是二狗,燒餅是他的。”

老乞丐抬起頭,掃視著他。無意間瞥見二狗手上的鐵劍。慢吞吞地說道:“哎呦,二狗,名字挺別致呀。”老乞丐夾著嗓子,悠悠然地拉著他的手。接觸的瞬間,二狗打顫了,似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腳心直衝天靈蓋。

“小花,老爺爺。我本名叫謝繁,因同村小夥伴叫不習慣,便以二狗子相稱。”他靦腆著撓著頭,直勾勾地盯著小花。

小花咯咯咯地笑了,笑容天真可愛,不由得讓謝二狗呆傻了片刻。

“咳咳,二狗,鐵劍是在哪裏撿到的?”老乞丐眯著眼睛,強壓著激動的心情說道。

“在一個石窟中。咋了?有什麼不妥嗎?”二狗不解地道。

“沒有不妥。可否讓我瞧瞧。”老乞丐又試探性地道。

二狗將鐵劍交給老乞丐。老乞丐打量了片刻,卻沒有了先前的欣喜,難道是打眼了?

他將鐵劍遞給二狗子,又躺在青石板上,眯著眼哼著。

二狗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與他們告了別,向著酒館走去。到時,老謝已經等了些時候,微紅的臉頰,搖晃著腦袋,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二狗接過馬鞭,趕著車,直奔關山村而去。

趕車他是專業的。

月已升起,趕路的行人趁著月色歸家,月色似烈酒般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