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祐元年,亂臣朱晃攜唐昭宗遷都洛陽,國之不國,匪患不斷。
江湖紛爭,殺伐無情,餓殍遍野,隨處可見荒蕪,血腥氣漫天。
修仙、劍道、煉器興起,江湖中盛傳死屍可淬煉屍油,佐以特殊煉器手法,可得長生之道。
一時間,江湖中殺伐更甚,空中布滿鬼怖的森森氣息。
風中彌漫著刺鼻的屍臭味,兀鷲啃噬著腐屍。江湖不平靜,門派吞並,侵吞秘籍和寶藏、丹藥,死傷無數。
不知何時,一處長生秘方和寶藏的消息竟傳遍原本就動蕩的武林,霎時間,殺戮更甚。
死人,死人。
寶物動人心,長生秘籍攝人魂。
陣陣哨聲起,頓時塵土飛揚,遮天蔽日。
一匹馬自斜陽飛奔,馬上一尊黑衣人倉皇逃亡,黑衣人一身黑衣,隻留下雙眼未包裹,其後五匹馬閃電般追趕,每匹馬上坐著一個黃衣服的漢子,其中四個黃衣人年紀較輕,大概二十歲,另一個黃衣人三十歲。每個黃衣人皆背著一柄九環刀。
一隻雄鷹盤旋上空,變換著方向,鷹眼俯視著黑衣人的蹤跡。
天氣幹燥,路上散落著零星落葉。黑衣人奔逃,馬匹飛奔揚起漫天黃沙。
追趕的黃衣人的馬速度顯然更快,片刻功夫,已將黑衣人團團圍著,五匹馬嘶鳴,踩踏著落葉,卷起些許黃花。
“殺了他。”三十歲年歲的黃衣人大吼道。
四個黃衣人抽出九環刀,雙腿用力,掠起向著黑衣人砍去。隻聽四聲慘叫,四名黃衣人跌落馬下,身首異處,四柄九環刀皆被震斷。黑衣人的雙手不知何時各多出一隻短劍,短劍上滴著鮮血。速度快如閃電,三十歲的黃衣人隻眨眼的功夫,四名門人便已隕落。
“李福林,我多次留爾等性命,為何咄咄相逼?”一聲銀鈴般的女聲傳來,緩緩道。
“袁玉瑩,留下書信,饒你不死,否則,休怪,我不念情誼,取你性命。”他失聲道,短小的軀體躍起,站在馬背上,直勾勾地盯著她,九環刀立於身前。
“廢話少說,功夫上見真章,今日定取你首級。喂劍!喂劍!”她嫣然一笑,笑容可怖,令人倒吸一股殺氣,肅殺的殺氣,並發出一聲長歎。
她並非嗜血的殺手,但有些人必須死。
死,才讓他悔改。死,才讓他銘記。死,耳旁才能清淨。
嘰嘰喳喳著實讓人心煩,讓人抓馬。
她一個起落,閃電般掠到李福林的馬背上,咣的兵器撞擊聲後,李福林的頭顱已經掉落地上,霎那間,頭顱被俯衝而來的雄鷹捉走,他的雙眼還在眨著,口中似在喃喃自語。
啊的一聲,頭顱已飛入虛空。鷹的速度,迅疾。
駕的一聲長吼,揚起的落葉未落地,她已消失不見。
彼時,洛陽城西南二十裏處,有個村莊名為關山村,位於長生鎮的另一麵,鮮有人知。如今,卻也熱鬧了起來。
關山村是個古村,村民極少,約莫三十餘人。關山村坐落在群山中,隻有一條古棧道通向外麵,棧道喚作羽化渡,棧道的不遠處是一處一望無際的大海。這裏的建築多是二層木製小樓,一層堆放雜物,二樓是休息和儲存糧食的地方。每家都有自己的水井和漁船。
關山村由來已久,據村裏的花甲老嫗聶寡婦所言,是老道士蕭雲子羽化登仙前的寓所,是有仙家氣息在的,說不定會有幾件仙家法器和武功秘籍也未可知。
傍晚時分,勞作的村民正背著魚簍和工具、哼著小曲,伴著晚霞歸來,腳步輕快,似追風馬。突然間棧道的盡頭沙塵滾滾,不辨方向。由於是在山裏,這樣的天氣倒是司空見慣了。棧道上的村民摸著棧道,極盡小心地前行,加快腳上的力道,片刻間,穿過棧道。
倏忽間,似有萬馬呼嘯而來,霎時間蹄聲奔騰。蹄聲竟響徹蒼穹,撕咬著這片土地,也撕咬著村民的心,撕咬著水中萬物。
棧道的盡頭,一聲宛如靡靡仙音的女聲喋喋不休說道:“李師兄,如此惡劣的鬼天氣,師父為何要我等來此荒野小村?”說話的間隙,不忘撫摸著秀發,刻意賣弄風姿。梳著兩個麻花小辮子,一雙大眼睛靈動且炯炯有神,姣好的麵容,約莫二十歲左右的模樣,身著淡藍色的長裙,手執著一柄桃花劍。
“裴鳳師妹,師父通過根據約定,將在此方位尋找寶物。我根據地圖的指引,師父所說的寶物應該在此荒村。”他淡淡道。
他們身後跟著至少二十名騎著纏著紅繩的馬匹的少年,這些少年身著黑衣,頭纏著黑色的頭巾,頭巾上寫著碧落門。應是最近幾年興起的碧落門。
不多時,碧落門的後方響起了陣陣呼哨。他們身後也有一股力量,來的正是有著美女派之稱的玉荷派。開派師祖正是朱仙霏,據說是貌美如妲己,整天戴著麵衣,無人窺其仙姿。不過,棧道上並不隻有碧落門、玉荷派的眾人,至少還有三路勢力,分別是落英門、神丐幫、萬劍山莊。聲勢之盛,近幾年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