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毫無疑問是人生的轉折點。不過婚姻不應該是盲目的轉折點,雖然還是有人盲目草率結婚。每個人都記得拜倫勳爵是如何投幣決定該不該向米爾班克求婚的。格蘭特先生講了一個故事,說有位至今還活著的英國公爵,當他還是侯爵的時候,寫信給一位已經約好一起去長畝(注:地名)視察火車的朋友。在信中他寫道:“也許明天你看不到我了,你自己去長畝視察火車吧。我從我的公爵父親大人今天說的話可以聽出,我就要結婚了。”侯爵不但讓他的公爵父親為他挑選妻子,還讓他全權負責準備婚禮的一切事宜。公爵父親正式暗示他已經為他挑選好了侯爵夫人,而他卻表現得整件事情和他毫不相幹一樣。我想聰明的紳士不會這麼隨隨便便地選擇妻子的。要選擇一份職業,尤其是選擇一份神職,更是如此。很多紳士迄今為止都在拚了命地擺脫神職的束縛。他們的借口是太年輕,沒經驗,他們有更喜歡的職業,應該自由地做出其他選擇。我對這個解釋不想妄加評論。不過有必要指出在做出婚姻承諾之前也要有同樣的顧慮。米爾頓在他的一篇作品中宣稱法律也不應該超出這個界限,這麼率性而為。
縱觀曆史、文學和科學曆史,我們會發現很多著名的曆史轉折點。我們會弄清楚為什麼一個小小的手鐲醜聞或禁止舉辦宴會就能引發一場革命,顛覆一個朝代。讀讀文學或科學傳記吧。克拉布小心翼翼地叫埃德蒙·伯克讀他寫的詩。我毫不懷疑伯克當時肯定很忙。但他隻是匆匆地一瞥,就知道眼前站著一位天才詩人。向來慷慨大方、愛教人的伯克下決心要幫助他。當克拉布不再需要伯克的教導,離開伯克之時,他已經是名真正的詩人了。再看看法拉第的故事。他原本隻是個窮書商的兒子,辛辛苦苦、勤勤懇懇地在書店工作,但他並不喜歡他的工作,而對電學有著強烈的求知欲。他想盡辦法到皇家學院聽著名的化學家漢弗萊·戴維的課。懷著顫抖的激動的心情,交給戴維上他課時記的筆記。後來法拉第在皇家學院獲得了一個職位,為他仁慈、光輝的事業打下了基礎。回想很久以前,哥倫布在西班牙的驕陽下休息,向女修道院主要了一杯水,這杯水竟使他的一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哥倫布喝完水,女修道院主和他聊了起來,他的外表給她的印象不錯,後來他的精辟思維更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女修道院主將他引見給皇帝,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哥倫布為西班牙國王找到了新世界。
當偉大的思想、偉大的發現在腦海中模糊呈現,人生的轉折點也隨之出現。這比看起來更重要、更榮耀的國家大事更精彩。休·麥克米蘭的一部傑作講述了這樣的光輝時刻。十七年前的一個下午,在海拔四千英尺的內華達山脈,一位獵手追蹤獵物來到了森林裏人跡罕至的山坡上。在那兒,他意外地發現一大片三、四百英尺高的深紅色樹木直插雲霄。它們如此高大使周圍的樹木黯然失色。當黑暗已經降臨到周圍的矮樹上,它們的樹冠仍然在夕陽的照耀下發出奪目的紅光。就這樣,加州惠靈頓巨樹被發現了,這是那個時代博物學的精彩一頁!你可以要麼步行,要麼騎馬穿過已經倒下的大樹。那些活著的樹也有兩到三千年的曆史了。而那些倒下的樹應該也活了幾千年,並且橫臥在那兒幾千年了。獵人看了後匆匆地離開了。著了魔一樣,到處講述這個神奇經曆。人們剛開始並不相信,直到反反複複看過好多遍,測量過好多次才信了。
美國人不喜歡自己的樹叫惠靈頓這個英國名字,就叫它華盛頓巨樹。樹木專家給它起了個更科學的名字美洲巨杉。一位著名的美國作家認為有兩件事在人類的智慧史上占有異乎尋常的重要地位。一件事是伽利略第一次用第一隻天文望遠鏡觀察星象。在觀察完金星的相位和木星的衛星以後,他喃喃地說地球之外還有很多和地球一樣的星球,大千世界層出不窮啊!另一件事是垂垂老矣的布馮檢驗麵前堆積的大量化石和貝殼。令他驚歎的是,這些化石和貝殼竟屬於地球上的未知生物!這位老人突然間茅塞頓開,認為時間是無限的,人類的創造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屆時已年逾八十的老者,滿懷崇敬之情,公布了他的發現。懷著神聖的激情,他說未來將會是多麼偉大!並且預言未來新科學是多麼壯麗!隻是他太老了,恐怕沒有機會再去追尋了。那天,我們幾個人一起對科學做了一次精辟概括。查爾斯·金斯利先生說這一概括會開創生物學的新紀元。卡彭特博士在他的《閃電挖泥行動報告》中說地殼泥不單由白堊成分組成,而且是白堊成分的延續和發展,可以說我們還生活在白堊紀。活著的微生物一層又一層地鋪在新大陸上,我們隻是看不見而已。這是一種很崇高的思想。他的更有意思的發現是權威性、終結性地提出在地殼下很深的地方仍然有大量生命存在,雖然所有哲學家都認為他的科學研究結果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哲學家們畢竟衷心學到一課。作為科學工作者必須多方聽取意見才能解決問題,把一切假設和結論都當成暫時的而非絕對的。如果有一個、半個科學家或多或少能誠實一點兒,不那麼教條一點兒,他們一生的科學研究將會迎來重要轉折,對英國協會各項發展也是一件幸事。
意外事件也是轉折點,意外事件的出現會使你突然駐足不前,惶惑不知所往。還有很多能使人丟掉性命的意外事件,從人性的角度來說,如果平靜接受或許能夠避免。比如說,我特別希望能統計一下為趕火車,疾病突發倒地而亡的人數。那天當地的一家報紙報道了一件奇事,有人竟然參加了自己的屍檢。一群驗屍官組成的陪審團給一位逝者驗屍。其中一位驗屍官出門晚了。他本來約好和別人在公共大樓碰頭。從旅店出來就一直趕時間,甚至還跑起來。突然,摔倒在地。人們趕緊跑過去一看,他已經毫無生命跡象了。這樣驗屍官們就得為兩個人做屍檢。那個可憐的驗屍官在死後一、兩個小時,別人給他做了屍檢。
讓我們再回到主題的道德意義上吧。古希臘的詭辯家普羅迪卡斯,十分鄙視格羅特先生,他借色諾芬(注:一位希臘將軍,約公元前434——前355,曆史學家,著有《長征記》一書。)之口講述了赫琉克利斯(注:古希臘神話中的大力神,宙斯與阿爾克墨涅之子,是力大無比的英雄,因完成赫拉要求的十二項任務而獲得永生。)的抉擇的故事。這個故事以多種形式、多種語言廣為流傳。這個故事也在坦尼森(注:1809-1892英國詩人,其作品包括1850年《悼念》和1854年《輕騎兵的責任》,反映了維多利亞時期的情感和美學思想。1850年他獲得桂冠詩人的稱號。)先生的筆下優雅再現。他描繪了孤獨幽怨的俄諾涅(注:特洛伊王子帕裏斯初娶的山林水澤中女神。),帕裏斯拋棄了智慧的雅典娜(注:智慧與技藝的女神),繼而投入愛意融融的阿芙洛蒂特(注:希臘神話中愛與美的女神,羅馬神話中叫維納斯。)的懷抱,古典神話給了他無限的靈感源泉!畢達哥拉斯將字母“Y”作為人類生活的象征。字母的下半部分象征著人格還沒有形成;右側的枝杈更美好,象征著真、善、美之路,而另外一側則是假、醜、惡。正如一位評論員所說,“古代人非常歎服這個比喻!”你的人生中也有轉折點。在第一章我隻是稍稍觸及了這個主題。在後麵的書頁中,我會提出一些基本原理。本書拋開的偶然事件和突發事件不談,是合情合理的,是我個人人格的真實寫照。機遇並非機遇,上帝早已塑造好了每個人的人生,變成了人生宏偉的畫卷。
讓我再次引用已故主任奧爾福德的話:“短暫的瞬間也許比數年更有價值。時間的重要性和價值不是按比例分配的,我們對此無能為力。病人要一連數周不知疲倦地到大夫那兒看病,可就因為有一次沒去就病死了。就差這一次五分鍾的診斷,就造成了天人永隔。人生轉折點是極為重要的,它和人生在時間上根本不成比例,人生的轉折點啊!什麼時候會降臨到我們頭上呢?要學會運用我們的聰明才智才能將它緊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