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米把空了的酒瓶往床頭櫃上一頓,雙目有點木然。
我見機地趕忙遞上一支煙,並幫他點好火。
“呼,咳咳……”他猛然被嗆住了,止住了咳嗽後,又狠狠吞吐了幾個來回,“你那天知道了,我以前是幹過娛記。”
“嗯。”我起身放好杯子,轉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嗬嗬苦笑著,繼續敘述,“我當時幹得很出色,拿到手的報酬也相當豐厚,我買了好車,住的也是高檔公寓,還暗地裏發展了個女朋友,她是一個貿易公司的文員,很漂亮……我當時很天真,真的以為記者就是無冕之王了,所以不管什麼消息,隻要夠轟動,我就敢去追蹤偷拍,並且敢發……很多人勸我做事不要太直我都沒在意,結果有一天我就被綁上一輛商務車,押到了一處地下室。那裏,我眼睜睜看到我女友也被帶來,幾個大漢輪流強暴她,旁邊還有人把場麵拍攝下來……後來,我們被釋放出來,她自殺未果後遠遠地離開了美國。我呢,房子沒了,車沒了,雜誌社也把我趕了出來,什麼都沒了,就隻剩下這個紀念……”
傑米一把捋起袖子,在他的手臂接近腕部的地方,有一個拇指蓋大小的疤痕組織,有點凸出來,形狀惡劣難看。
“這邊也有一個。”傑米甩了甩另一隻手,“你知道它們是怎麼來的嗎?哈哈,我當時就被這樣釘在牆壁上看著他們施暴啊!哈哈哈……”傑米比劃著動作,癲狂地大笑起來,眼淚從他的眼角止不住地奔瀉而下。
我咬緊牙關,閉著氣,努力抵抗鼻子內發酸的感覺。
我並不是感受到了傑米當時的痛苦而難受……而是,我的思維一下子就跳回到了那天……熊熊烈火包圍著我們的小屋,我跟蒂萊雅和大衛的小屋……
許久之後,我深呼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頭的那陣咆哮,吼……本想拍拍傑米的肩膀,但是手抬到一半,我停住了,轉身離開了房間。
……
第二天起床後,傑米正在小客廳裏打電話,聽到斷續的內容,知道他正在和哈德爾交待委托結果。
洗漱之後,我回到小客廳。
傑米的氣色好多了,雖然像是失眠過的,有點憔悴不振,但是他轉頭微笑的時候我沒看出有什麼做作,很自然。
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從旁邊的煙盒裏掏出一支點燃後,嘴巴裏就神使鬼差出來了一句:“他是誰?”
傑米一愣,臉色也黯然下來,等了一會之後他回答道:“謝謝,但是你不要過問了。”
“切!”我不屑地說道,“你以為我是蘭博?會幹那種電影裏才會有的老套故事,我不過想知道他是誰後給自己多點小心,免得以後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想想看自己被釘在牆上,眼看你被幾個黑人大漢蹂躪的情節我就肉麻……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本來想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才開這樣惡俗的玩笑,結果口不遮掩,提到了傑米的傷痛經曆,房間裏的氣氛頓然有些凝重起來。
“沒事。”傑米挨著我坐了下來,淡淡地說道,“你說得對,光是逃避這件事是沒有用的,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叫古格,好萊塢的一個大老板,他的產業包括好幾個影業公司……我惹禍的根源,就是拍到了一組他和他公司名下的一個著名女星的親昵照片……記得我們第一次認識那天嗎?那些追趕我的打手,就是他派出來的。那些打手曾對我放言,隻要我在洛杉磯街頭被他們遇上就不會有好果子可吃……這雙手,雖然沒有殘廢,但是隻能擺弄擺弄鏡頭,想要做點什麼……是不現實的,我根本就鬥不過,嗬嗬。”傑米自嘲地撫mo手腕上的疤痕,不再說話了。
有點難度啊,他們對待傑米就像逗弄小雞一般,那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性,換作我的話……不過不能急,機會是有的,慢慢等待吧。
我從小在家族得到的宗旨就是以牙還牙,以暴製暴……所以那天我對那群小混混出手才那樣不留情,因為他們平時就是這般欺淩老實學生的。
任何輕藐視他人生命,玩弄他人命運的人……我可沒有那麼高尚,隻不過要是跟我身邊的人有關,而且很不湊巧又被我逮了個機會,我就不會輕易結束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