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行,再說你身子這樣弱,怎麼給你夫家傳宗接代?”顏惠接過藥包,親自遞到她手裏。
“可我也沒有要生孩子的打算。”
顏惠一個激靈差點從櫃台裏彈出來,質疑道:“沈家獨獨沈序一脈單傳,如果到你這一代斷了,那他們能答應?”
薑無聳聳肩,有些苦惱:“我也不知道。”
顏惠一哂,“這種事你還是回去跟沈序好好商量吧,若你實在不想生而他們又逼著你的話,”她眼睛放出亮光,拍拍自己的胸脯:“來找我,我有辦法。”
麵前女子說的信誓旦旦,一如往昔她說要罩著自己的模樣,還是那般明媚耀眼。
“對了,我想到一地,那裏有溫泉,我再給你配個藥浴的方子,你去泡泡應該會好些。”
“哪裏啊?”薑無好奇。
顏惠眸子清亮清亮地,“京城郊外的蓮心齋,前幾日聽思君提起過,裏麵有處溫泉,齋內涼爽宜人,還可避暑。”
薑無霎時明白過來:“是莫大公子的產業吧?”
顏惠嘿嘿笑道:“沒錯。那就這麼敲定了哈,幹脆把你哥還有降兮姐也叫上,我們去那裏玩幾日。”
“行!”
回到沈府,薑無把藥包交給霜痕拿去煎藥,甫一入嫻香居,就聽到沈紓意的呼喊。
“堂嫂,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去用晚膳吧。”她上來就攜過薑無的胳膊,熱情難擋。
薑無對她笑笑,心裏覺得暖洋洋的,自從正式嫁入沈家後,府上的每個人都待她很好,把她當作親人一般對待。
但凡她在府上,大夫人和二夫人必定要攜她去吃茶,偶爾也去看看戲,紓意妹妹是個貪吃的性子,平時有什麼好吃的,定不會忘記她。
可就是太好了,好得她害怕這一切都是泡影,一捏就散。
飯廳裏,酒食飄香,中間的大桌上全是佳肴,女眷們幾乎都到了,沈二爺也坐在位上,薑無不禁問道:“紓意妹妹啊,今日是什麼要緊的日子嗎?”
“不是啊。”
“那這一大桌子菜?”薑無難掩驚訝,待走近後,一一向各位長輩行禮。
沒等沈紓意回答,大夫人搶先一步:“這些啊,都是你公公做的,他就是這樣,平時隻要興致一起,便會做很多菜。”
“想不到公公還有此等手藝。”薑無頗有些驚喜,突然想起什麼,問:“不等沈序一起嗎?”
沈大夫人趕緊攜了她坐下,道:“不等他了,待會他回來,再叫廚房熱熱就行。”
沈家人坐下後,晚膳開始,不得不說,沈大爺的手藝真的很好,薑無連聲稱讚。
“可不嘛,想當年,禦膳房的王大廚可是想拉我去做宮宴的,隻不過有了念安這臭小子,我才給拒了。”沈大爺喝了點酒,又在一聲聲誇讚中逐漸迷失自我,開始吹噓起來。
念安是沈序的字。
眾人皆哈哈大笑起來,一番玩鬧後才各自散去。
薑無回到嫻香居,打算先把藥喝了,可藥到嘴邊才知道有多苦,她思忖著到底要不要喝。
剛好,沈序回來了,薑無神神秘秘地把藥碗背到身後,佯裝要過去抱他。
“怎麼一股藥味兒……唔?”沈序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碗苦藥灌進嘴裏。
薑無一口氣喂他喝完,嘿嘿笑道:“夫君辛苦了,多補補身子。”
沈序擦掉嘴角的水漬,狐疑道:“這是什麼藥?”
“補藥,真的是補藥。”
“不對,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在喝藥的,夫人生病了嗎?”沈序眼裏劃過歉疚。
眼見瞞不過,薑無隻好歎息道:“沒生病,就是今日去看顏惠,她給我開的,說是我上次重傷虧了內裏,得吃藥補補。”
沈序想抱抱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你身上全是汗,離我遠點。”沈序尷尬地看了看自己,隻好先去沐浴了。
傍晚,嫻香居,薑無在看睡前的話本子,霎時一陣涼風吹過,有些發冷,正打算起身,誰料一件薄毯已披在身上。
沈序坐到她身側,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撲麵而來,裹挾著水汽,襯得他猶如月下仙人般朦朧俊美。
薑無放下話本子:“對了,顏惠叫我們去郊外的蓮心齋玩幾日,那裏有處溫泉可助我療傷,屆時再叫上哥哥,還有降兮姐。”
“好,那她可有說,你的身體怎麼根治嗎?”沈序問道。
“到一處暖濕宜人之地靜養,或許能恢複。”
沈序猝然想起:“那澗溪村不是就很合適?”
“沒錯。可你身為武將之首,恐怕不能輕易走吧?”薑無歎息道,要實在不行,她就隻能一人回去,可過慣了如今的日子,回去再孤身一人,還真有點不習慣。
沈序親親她的額頭,讓她放心:“會有辦法的。”
“還有,”薑無稍稍推開他,正色道:“如今沈家你一脈單傳,生孩子這件事,我們是不是也得提上日程了?”
雖然祖母公婆沒有一個人催她,但薑無自己也不想看到他們失望,想來想去,生個孩子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