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辭讓嘿嘿地笑著:“那你會去攻打秦州,還是渭州啊?”
“渭州那邊有沈序坐鎮,而我的任務,是帶領青鬆弟子埋伏在吐蕃支援軍的路上,極大可能,是去秦州!”
“那我可以跟你一道嗎?”莫辭讓笑得眉飛色舞。
薑無臉色一沉:“不行,秦州那邊太過凶險,再說你忘記你的任務了?”
“可是樂清公主刁蠻得很,我實在不想保護她了!”說起這個,莫辭讓就止不住地埋怨。
薑無摸摸他的頭,道:“樂清是公主,從小便嬌養在深宮裏,有些脾氣很正常。至於你,我就這麼直白說吧,秦州那邊你對付不了,就算來了也是拖後腿。”
“可是……”
薑無打斷他:“我教過你,身為武者,最需要的一點是什麼?”
莫辭讓迅速答道:“忍!”
“沒錯,要有耐心,才能撥開雲霧見月明。”
……
五日後,道路終於被打通,這意味著,戰爭要開始了。
沈千岩正式受命,領四萬北府軍,攻打秦州。同時出動全部青鬆弟子,隻為埋伏在支援軍的路上,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臨行送別時,薑無對沈序道:“記得幫我看著點莫辭讓,你不是他大哥嗎,不會不負責吧?”
沈序無奈失笑:“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事。此行,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不要衝動,記得跟大哥商量……”
薑無抬手打斷他:“行了,別囉嗦了,我又不是小孩兒。”
沈序這才閉嘴,張開手想最後抱一下她。
誰料薑無拍拍他的肩,隻輕聲說了句“回來再抱”,便翻身上馬,駕地一聲揚長而去。
其實她沒說完,後半句是:如果我還能回來的話。
沈序望著她的背影,駐足不走,直到那裏徹底變成一個紅點,最終淹沒在大雪裏。
降兮見狀策馬上前,好奇道:“真就那麼舍得?”
薑無意識回籠,坦然道:“對啊,自古家國兩難全,與其在這上麵糾纏不清,倒不如順其自然,隨樂而為。沈序是將軍,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我,早已便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降兮也感慨道:“不愧是我降兮跟定的人,你狠起來連自己都不顧。”
“你不也一樣?明明最怕死,卻執意要來這裏?”
降兮否認:“那不一樣,我是怕死,但更怕沒有意義地死,如今來到邊境為國盡忠,我這輩子,也算死而無憾了。”
薑無嗤笑道:“想不到你竟是這樣想的。”
“怎麼,你以為我是很膚淺的人嗎?”降兮不滿地嘟嘴,散發出自帶成熟氣息的嬌俏。
一陣打鬧後,大軍已壓至耗兒峽,此地兩側青山相對,草叢甚多,中間狹窄,僅容三輛馬車通行,整個峽穀就像是耗子一般窄小。
沈千岩喝令一聲命眾人停下,假裝是在休息,實則是掩護一軍將士和青鬆弟子埋伏在樹林草叢裏,同時布置各類機關暗器。
樹下,沈千岩問:“隻留一萬人真的不要緊嗎?”
畢竟渭州過來的援軍究竟多少,還未為可知。
“放心吧,依我之見,洛登鬆讚不會派太多的兵,畢竟渭州才是戰略腹地,他也害怕我們會偷襲渭州。”薑闕穩住他,道。
“那諸位,保重!”沈千岩隻得重重地抱上一拳。
埋伏在此的所有人也是重重一拳,以示回應。
在沈千岩離開的兩個時辰後,中門弟子朝這邊射了一箭,意在提醒有大軍在前進。
薑無鬆鬆脖子,“看來比預想的還要快,吐蕃軍可真是警惕啊!”
薑闕義正言辭地提醒她道:“一會兒別殺瘋了!”
薑無皺眉,她哥是怎麼一臉正經地說出這種冷笑話的?
薑闕吩咐底下士兵,準備好放箭和投石車,同時不可細察地對降兮道:“萬事小心。”
“嗯。”降兮淡淡回應,認真檢查自己的暗器,毒針、飛鏢、袖箭,一應俱全。
沒多久,地麵開始發出劇烈的震動聲,兩側的士兵全神貫注地盯著峽口。
終於,無數個身著戎裝的吐蕃兵正駕馬趕來,待他們進入峽口時,兩側士兵猛地一拉,埋在雪裏的繩索立刻繃直,將前列乘馬的吐蕃困狠狠地絆在地上。
與此同時,萬箭齊發,騎兵們還沒爬起來抵抗便被亂箭射死。
待到敵方終於反應過來,大喊:“有敵襲!”紛紛拔刀擋開飛箭。
薑闕猛一揚手,示意弓箭手停下,接著再向高處揮動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