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冥,不要如此狂妄,這些年在朝,發現如今的宣帝真的不是我們表麵所看見的一般簡單,安國皇室已經延續了這麼些年,底蘊是一定有的!若是對皇室掉以輕心,或許,吃虧的將是我們。”
“狂妄?或許是吧。”君冥望天,緊閉雙眼,由衷的感傷浮現:“這麼些年,也隻有不在你麵前狂妄,也隻有你知道,我所有的過去。”
席長風暗自一歎,看著君冥的側臉,略有些懷念:“有時我也在想,若是當初不將你引薦給師父,或許,這一切又會不會有所不同。”
“你是在怪我鳩占鵲巢麼?”
席長風未接話,神往的眼神中向往著過去,看著深不可測的深淵,仿佛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過去那個無憂的時光裏。
“就算是鳩占鵲巢又如何,一切都已經過去,更何況這也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決定,我不能擅自更改,既然師父讓你做聖清山的主人,我也隻能聽從師父的話,盡力擁戴支持你!”
閉上眼,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師父圓寂之時的話。
“你知道作為聖清山的主人,得到了世人無比的崇敬,可是付出的代價,你可銘記在心?”
“一直都未曾忘記,聖清山的主人,就注定了孤獨一生!”
臨終時,師父曾笑著,看向漫無的虛空,喃喃自語:下一世,繁華盡處,尋一處無人山穀,建一木製小屋,鋪一青石小路,與你晨鍾暮鼓,安之若素。
勁風不知何處拂來,吹起衣闕飄飄,懸崖邊的兩人卻絲毫未動,宿命,在一開始就已注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身後棕熊的咆哮聲愈發虛弱,席長風回過頭來,看著望不到便的密林,譏諷道:“你不去爭奪這個彩頭?這或許能讓你入朝有更大的把握。”
“棕熊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拿下,更何況,人人都想在皇上麵前大展身手,人心,往往比野獸更可怕。你呢?你為何不去?”君冥看向絲毫沒有參與爭奪的席長風,淡淡問道。
“人心往往比野獸更可怕?哈哈,沒錯,是比野獸可怕,入朝為官十幾年,看遍了無數的人心,什麼貪官汙吏奸詐小人沒有見識過,背後冷箭,防不勝防,你有這個覺悟,或許之後,官場很好混。至於這棕熊,我現在也是皇上麵前一大紅人,所以這棕熊之爭,還真的不需要爭,我也不屑為之。”
聽了席長風的話,君冥淡淡一笑,淡紫的衣袍在風中飄動,一步步背離懸崖方向,向著密林深處走去。
“若是有一天,我會打破聖清山千百年來,主人的宿命!”
而席長風也喃喃自語:“打破聖清山千百年來的宿命……”
一場巨大的迷霧蔓延,將所有有所關聯之人全數圈在迷霧之中,導演著一場不知結局的宿命,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唯一知道的隻有,自己必須更好地活下去,承受著自己不曾承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