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逐漸薄涼,用過晚膳,悠然一身紫衣,漫天的星光在頭頂閃爍,有縷縷清風襲來,吹散悠然一身的疲憊。
漫步踱至院中,盯著滿天的星光不語,藍月不知不覺中來至身旁,低聲道:“郡主,今晚可能不太平,還望警惕。”
悠然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神色不變,仿若天邊有及其令她迷戀的東西,直到雲霧將天半的殘月隱去,她才回過神來,淡言:“不太平?”又似是在譏笑:“將計就計,水來土掩,若是敢來,我就讓她有來無回。”
複又轉過頭來,笑道:“藍月,今日早些睡吧,他們還能弄出什麼花樣來,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完,藍月聳聳肩,無所謂地回屋。
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瞬間,暖月軒中一片寂靜,熟睡中帶著一絲詭異的安逸,天穹半邊玄月高懸,無聲普照。
殘月之下,一道黑影閃現,鬼魅一般,翻身入暖月軒內,熠熠生輝的眼神帶著一絲殘忍,透射出狠厲的光芒。
眼神看向緊閉著的房門,手中一把寒光的匕首,慢慢切開房門,吱呀一聲,門緩緩打開,月光灑進,垂下點點的陰森,黑影倒影,猙獰可怕。
黑衣人輕聲而進,繞過簾幕之後,睡榻之上,寒光閃爍著懾人心魄,猛然快步,一刀狠狠刺向睡榻,卻撲了個空。
倏然轉向身後,警惕擦看,卻看得窗邊軒窗大開,一抹紫色倩影悄然端坐,好不愜意。
暖風吹來,青絲飄動,神色如寒光般,直入黑衣人的心底:“你是來殺我的嗎?”
語氣悠閑自在,彷佛是在問你,你吃飯了嗎?
黑衣人一怔,眼神狠厲之色更濃,眉頭深陷,暗自用力,用力刺向悠然。
悠然卻眼神輕蔑,雙眼看向窗外,在尖細的劍端觸碰青絲之前,芊芊手指一動,纖薄的匕刃被輕巧的夾住,震起琤琤的響聲。
“連惜派你來殺我的?難道她沒告訴你,你這趟是有去無回的麼?何苦為了她而白費了自己的性命。”
冷冷一笑,手指微微用力,匕首竟是攔腰折斷,黑衣人猛地後退幾步,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怎會……”
“我怎會如此厲害?可惜,事事並不是你想得那般,還有你想不到的,你仔細看好。”
躍身而下,從腰間忽而扯出一條紫色的綢帶,柔軟卻又如此充滿危險的氣息,如同水蛇一般,緊緊纏繞黑衣人的手臂,狠狠一扯,麵朝著地麵,直直地撲下。
“你就這點能耐?來殺我,或許很困難。”帶著微微的不屑,卻含著微笑,更讓人憤恨。
黑衣人不出聲,惡毒的眼神看著,猛然撲向悠然,全身的破綻在悠然蹙眉的眼中顯現,有一絲猶豫,卻還是毫不猶豫將衣袖中隱藏的銀針刺向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低沉一聲,應聲倒下的一瞬,眼眸中一絲得逞的神色浮現。
悠然走至黑衣人麵前,蹲下身來,剛欲想扯下麵巾之時,院中一陣嘈雜之聲傳來,悠然起身呢,看向屋外的燈火通明,陰翳地看著地上的黑衣人,嘴角掛著一絲了然的微笑。
“原來打的是這注意!”
毫不廢話,從袖中掏出一白色瓶子,拔出瓶塞,倒在黑衣人身上,藥水剛觸碰到黑衣人身上,茲茲的聲音響起,不消一刻,黑衣人竟消失在屋內,無聲無息,仿佛剛才的一切皆是一場錯覺。
和衣至床邊,坦然睡下。
不久,敲門之聲傳來,顧辰的聲音在外響起:“悠然?”
屋內悄無聲息,悠然不語,假寐中。
“悠然?睡下了麼?”
有笑意在漆黑的夜中閃爍,聽得屋外的聲音越發焦急,悠然這才睡眼鬆惺的出聲:“爹爹,這麼晚了,找悠然可有事?”
門外一聲長籲,門被推開,顧辰快步而進,環顧四周,在悠然不解的眼神中淡笑,語氣放鬆了許多:“悠然,沒事就好,聽下人回稟,說是府中有歹人進來,爹爹不放心,就來看看,既然你這沒事,那早些休息,爹爹先走了。”
悠然和衣起身,站在幕簾之內,笑道:“女兒知道,爹爹慢走。”
顧辰再次環顧四周,銳利的眼神將屋內掃視一遍,終是露出微笑,緩緩退出,整齊而又輕聲的步伐響起,敏銳的聽力卻聽得顧辰低言:“將暖月軒團團圍住,不能放一隻蒼蠅進來,明白麼?”
原來如此,連惜,原來你的打算是如此,你原本就沒打算讓那黑衣人害我姓名,你不過是想要讓這黑衣人在大晚上出現在我房內,被人發現,壞我名節。
可惜,惜姨娘,你太低估我了。
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你認為我會下山來?不過,今日種種我皆是記下了,日後定然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