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慕遲雪睜開眼的時候,身旁守護她的是夏兮。頭還有些疼:“夏兮,怎麼是你?”
“一直是我。”夏兮從容回答。
“真的?我怎麼記得是鬥篷人?”慕遲雪直言,夏兮無奈笑道:“昨晚鍾離景逸放出信號,我趕去救你,離開落迷坊的時候取了一件鬥篷還有你的衣物。看你身子很燙,便陪你在河水中降溫,直到天亮。”
“這麼說,我認錯人了。”慕遲雪揉揉太陽穴:“還是頭疼。”
“不如今天先別傾城郡,養養身子。”夏兮勸她,但慕遲雪很堅持:“拖久了對夏家不利。”
“好吧,我去牽馬。”夏兮起身,馬兒就在附近。回眼見慕遲雪東張西望,又聞聞自己衣物上的味道,她還在尋找自己記憶中的證據。她不是好騙的人,自己也不想騙她。
夏兮想起黎明時分,鬥篷人送來的那封信。是他告訴自己郡主的位置,還把昨晚的大概告訴了自己。鬥篷人的意思是讓夏兮代替他,但夏兮總覺得心虛。畢竟他不想騙她。但是見慕遲雪一醒來,“滿世界”地找他,心中不是滋味:“郡主,上馬吧。”
真的不是他嗎?慕遲雪再次環顧周圍,帶著疑問上了馬背。
才到大街,就聽見路人的議論:夢鶴死了。慕遲雪的馬兒踟躕停足:“夏兮,你昨晚到的時候夢鶴死了沒?”
這個鬥篷人沒說。夏兮也不知郡主是知道的故意問,還是的確不知情。但保守起見,他回答:“沒看見。”
“這樣啊。我先回落迷坊,去去就來。”慕遲雪掉轉馬頭。
“我跟你一起去。”夏兮跟上,他怕鍾離景逸會說出昨晚的人不是他。
落迷坊還是像往常那樣照常營業,也沒見到哪處一片白色。見到慕遲雪,鍾離景逸有些尷尬:“你來啦。”
“因為昨晚的事,他死了。是嗎?”
鍾離景逸不否認。
“你殺了他,是嗎?”
鍾離景逸點點頭。
“屍體呢?”
鍾離景逸帶她上樓,夢鶴的房間沒有關門,這間屋子還有夢鶴硬添的杏香。從前空曠的屋子倒因靈堂充實許多。滿卷滿卷的畫紙平鋪在地,這是夢鶴最後的請求。
隨意一掃,地上撒開的畫卷竟然有許多是自己與夜伝諾成婚前的婚紗畫,原來那批畫師中有他:“景逸,他罪至該死嗎?”
“那如果昨天我沒有忍住呢,你會原諒我嗎?”
慕遲雪笑了:“昨天我在你身邊叫了誰的名字?”
“景逸。”
“所以,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討厭,懂嗎?”走近他:“不過昨晚的確見識了你正人君子的一麵。不錯。”
“你就不問問夢鶴陷害我們的理由嗎?”鍾離景逸垂眼:“他說他嫉妒我。因為你每次來落迷坊隻見我。”
“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的。”慕遲雪走到夢鶴的靈位前上一柱香:“走好,朋友。”
見慕遲雪轉身要走,鍾離景逸追問:“你去哪裏?”
“醉千襲,他透露了一切狐曳的信息,如果夏家知道那是我的地盤,便會懷疑我。很麻煩。”
“如果你去了,他就得逞了。”
“那也沒辦法。你們都愛要挾不是嗎?”轉身,離去。
“郡主,昨晚救你的人是誰,知道嗎?”鍾離景逸見夏兮緊張,故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