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正在猶豫是不是該主動出擊,野獸卻突然大吼一聲轉身跳了出去。當它將後背暴露在盧克視野中的時候,他發現一支箭插進了野獸的左後腿。盧克不再猶豫提劍衝了上去,他在離門口還有兩步的地方就已經雙手握劍,借助衝刺的力量將劍鋒刺向狼的右後腿。野獸還在尋找第一次攻擊的發起者,對於背後的突襲沒能及時發覺。這一劍準確的刺進了右腿的根部,野獸的哀嚎證明這是一次致命的攻擊。它不再理會這些原本被視為獵物的攻擊者,奪路而逃。盧克沒有要追趕,但是在野獸逃跑的路徑上立刻出現了幾支箭。
盧克順著箭尾的羽毛方向看去,村子邊緣的山坡上有兩個士兵正在朝這邊跑來。
“你們沒事吧?”一個士兵看到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拉梅洛爾和艾琳。
“我們很好。感謝你們幫忙。”盧克迅速將劍插回腰間。
“這個村子裏隻有們幾個人?”另一名高個士兵看著周圍的空曠景象問。
“我們也不是這裏的村民,隻是趕路經過。”盧克回答道。
“精靈?”士兵看到艾琳走近,吃了一驚。
“感謝你們。”艾琳禮貌地點點頭。
“這個村子裏沒有人嗎?”士兵繼續問道。
“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已經都走遍了。”拉梅洛爾說。
“你穿的衣服……”高個士兵對拉梅洛爾的紅色外套感興趣起來,“你們是從威登堡來的?”
“我們是從威登堡來的生意人,在這片林子裏迷路了。”盧克搶在拉梅洛爾之前回答,順便反問道:“你們是附近的軍隊?”
“不,我們不是奧維葉省部隊,我們是跟隨皇帝的遠征軍。”高個士兵微微一笑。
“皇帝在附近?!”拉梅洛爾叫起來。
“孔雀,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狼狽?”
烏爾塞斯的聲音從坡上傳來。雷霆慢慢地邁著腿將皇帝送到平地上,在它身後跟隨著藍頓和十幾個衛兵。之前的兩名士兵立刻麵對皇帝行禮,隨後閃到一旁。現在盧克三人和皇帝麵對麵的站在院子裏。
“陛下。”拉梅洛爾立刻將右手壓在胸前彎腰行禮。
“威登堡的覺醒節宴會怎麼樣?”皇帝就像是在新太陽宮裏和拉梅洛爾對話一樣。
“宴會很好。”拉梅洛爾的額角有汗水滲出。“但是,之後發生的事情並不好……”
“但是你們仍然逃出來了。了不起。”
“您已經知道了?”孔雀驚訝地看著皇帝。
烏爾塞斯點點頭,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藍頓。他走到盧克和艾琳麵前,有些好奇的看著兩個人。盧克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英武的男子。他此前隻在威登堡的幾次典禮上遠遠地看到過皇帝,那時候他眼中的皇帝隻是一個遙遠的影子,而如今在他麵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以前從沒想過究竟是什麼人將千年帝國摧毀,又把更多的領土和人民掌握在手中。現在這個男人就在他麵前,他此刻也無法說出這個人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但是他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威嚴和正定自若。
“你的朋友們保護你逃出威登堡的?”
“正是。”
“你們的名字?”
“盧修斯·蘭德魯斯。陛下”
“艾琳諾·暮歌。”
“回答問題之後要說“陛下”!”藍頓在後麵高聲提醒盧克。
“不必。”烏爾塞斯抬起手製止自己的副官。“精靈並不是帝國的臣民,你不必遵守這個規矩。”
“感謝您的大度。”艾琳報以微笑。“精靈對於亞蘇威人類的皇帝表示敬意。”
皇帝也微笑回禮,隨即又轉向盧克問道:
“你剛才為什麼說你們是商人?”
“我不知道那兩個士兵的身份,我不想惹麻煩。如果他們是叛軍,事情就會變得難以處理。”盧克如實回答。
“聰明的作法。”皇帝讚賞道,回頭對拉梅洛爾說,“你很幸運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盧克和我是幼年的朋友,我們的父親是舊相識。”
“這麼說你的父親也曾經在威登堡供職?”皇帝對盧克的家世有了興趣。
“我的父親曾經是為威登堡守城部隊提供武器和盔甲的承包商。”
“後來呢?”
“家道中落。”
“奇怪,在我看來我們明明有很多仗可打,你的父親應該有很多生意可做。”皇帝搖搖頭。“那麼你的經曆又是什麼樣的呢?”
“最初是在帝國軍中當兵,四年前退役。”
“是你的長官對你不好嗎?”
“一些私人原因。”盧克並沒有躲閃。
“原來如此。”皇帝點點頭沒有追問什麼,又對艾琳說:“據我所知,精靈生活在叫做艾維茵的森林裏——當然我並不知道究竟是在哪裏,對我來說那就是夢中的地方,那麼是什麼事情會讓一位精靈女子出現在威登堡?”
“我對覺醒節很有興趣。”艾琳簡短地回答。
“我成為皇帝十年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精靈,從我讀過的書裏來看,精靈至少也有三百年沒有進入過威登堡了,難道這一次的覺醒節有什麼與眾不同嗎,孔雀?”皇帝望著拉梅洛爾,好像故意要看他的窘態。
“今年的覺醒節是您登基十周年的紀念,所以比以往要更隆重一些。”
“所以你就和精靈小姐相識了?”
“這位先生對於人類曆史的淵博學識讓我欽佩,我從他那裏學到了不少。”艾琳依舊用溫柔的聲音解釋著,“而且艾維茵從來沒有那麼美味的酒,我簡直對威登堡這座城市著了迷。”
“哈哈,我大概猜到拉梅洛爾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的樣子了。”皇帝笑了起來,“看來即便是精靈,也不能抵抗孔雀的魅惑。”
艾琳低下頭偷笑,拉梅洛爾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瀟灑風度。
“好吧,感謝你們救了我的重要官員。”皇帝收起戲謔的語氣,“告訴我你們了解的事情。”
“覺醒節宴會結束之後我帶著艾琳和盧克去看南門的********,大概是午夜時分,一大堆士兵突然從城外突擊進來,和衛兵廝殺在一起。起初我以為是表演的一部分,直到我看到他們衣服上和旗子上的人麵太陽徽,才知道這些進攻的軍隊是舊貴族,那時候我才覺得事情不對勁,可能是發生了叛亂。”拉梅洛爾起初說的並不連貫,但是很快他的語言就變得無比流暢,活靈活現起來。
“你看到叛軍的領袖是誰了嗎?”皇帝問道。
“沒有,當時的場麵很混亂,很多房子著了火。當叛軍還沒占領南門的時候,我就和這兩位朋友”一起逃出了城,之後一路逃跑,沒有再回去過。”說到這裏拉梅洛爾表現出非常悔恨的樣子。
“你能活下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威登堡的人。”
“陛下在潘塞萊恩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嗎?”拉梅洛爾想要換個話題喘口氣。
“還沒有。沒有什麼比威登堡的事情更重要。”皇帝地語氣十分堅決。“你不必再逃了,跟我一起回威登堡吧。”
“回威登堡?”拉梅洛爾嚇了一跳。
“當然。”皇帝看著孔雀。“我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