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議會,究竟在哪裏?萊蒙也是十一議會的議員,這十個人到底去了哪裏?眼淚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一件事上。北門已經遭到攻擊,威登堡其他的入口應該也不安全。叛軍到底有多少兵力,如何分配,攻擊點在什麼地方,這些都無從得知。僅靠艾利班德一人根本無法處理這麼多事情,必須將十一議會的議員找出來,讓他們行動起來共同對付這次叛亂。一個更加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他的頭腦中:十一議會的議員事先知道這次叛亂並且已經躲起來了呢?
眼淚無法再等了。剛才派遣出去在新太陽宮內搜索的禁衛軍仍然沒有回來,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次召集人手,決定一個人親自去尋找。十一議會絕對沒有離開新太陽宮,既然如此,他們會在什麼地方?這十個人一定在一起,全部十個議員聚集在一起,難道是在四季大廳?艾利班德的思緒飛速的轉動,腳步也緊緊的跟上,向四季大廳走去。
四季大廳的門口有數名禁衛軍把守著,看上去沒有異樣。這裏一定已經找過了。艾利班德暗自責怪自己昏了頭,自己手下的士兵並不愚蠢,這麼明顯的地方肯定是首先要找。他並不打算多停留,經過大廳門口的時候對守在兩旁的禁衛軍說道:
“你們不必再守在這裏了,去別的地方找,快!”
沒等衛兵說話,眼淚就迅速地向下一個可能的地點走去。但是隻走了不到十步,他又停了下來。眼淚回頭看去,守在四季大廳的衛兵並沒有動。他轉過身,不再著急,走向門口。
“士兵,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
“是,大人!”士兵直視著前方,並沒有看艾利班德。
“但是你並沒有執行命令。”眼淚在他麵前走了幾個來回,並沒有聽到對方的解釋。“你叫什麼名字?”
“斯維森,大人。”
“蘭斯·斯維森?”
“是,大人。”
“嗯,我記得禁衛軍中確實有一個叫蘭斯·斯維森的人。”眼淚用手指敲敲額角,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這個人在兩年前為了保護皇帝被暗殺者刺死了。除他之外,禁衛軍中沒有第二個斯維森。那麼,你到底是誰?”
汗水順著這名士兵的臉上滾落,嘴唇緊咬,手中的長矛微微的顫動著。眼淚並沒有等到他再說一個字,他拔出腰間的長劍輕巧的在麵前揮了一下,這個士兵就捂著脖子倒下了。
“真不幸,我對自己手下每一個人的樣子和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惜這其中並沒有你們幾個。”
眼淚將長劍在手中翻動了幾下,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四季大廳門口的其他幾名士兵已經拿出武器圍了上來。他們穿的確實是禁衛軍的製服,但是在胸口裏麵別著人麵太陽徽。希南想用這種方法騙過新太陽宮的守衛,但是他太小看了艾利班德。
偽裝成禁衛軍的舊貴族士兵見到同伴被殺死,知道已經無法恰巧的解決眼前的麻煩。他們亮出兵器,打算和艾利班德做一番較量。作為禁衛軍的長官,眼淚很少有機會麵對真正的戰鬥,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戰鬥技巧有任何減退。他是從一名普通士兵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拚殺獲得今天的地位,在無數大大小小的戰場之上的存活者,必然經曆過無數次以一敵多的生死關頭。從那些士兵拿武器的姿勢中,眼淚已經在心裏輕蔑地笑了。這五六個人完全構不成威脅。如果是在往常,他可能願意浪費一些時間陪他們玩玩,但是現在,他隻想知道他們守衛的門後麵究竟是什麼。
士兵們叫喊著一起進攻上來,眼淚輕鬆的招架住這毫無威脅的攻擊,有條不紊的將這幾個人一一殺死。他將劍從最後一個士兵的胸口拔出來,略微喘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推開了四季大廳的門。
當眼淚提著染血的長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四季大廳裏一片死寂,士兵們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任務,每個人都動彈不得。他反手將門關上,依然沒有等到任何人說話,一絲笑意從他嘴角滑過。眼淚有些略顯無奈,仿佛是他犯了什麼錯。
“諸位議員,我打擾你們的會議了嗎?”
“不,我們並沒有在開會。”
身為首席議員,希南不能不在這個時候出麵說點什麼,況且其餘的九位議員全都在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事實上,他並沒有什麼計劃,他從艾布斯那裏得到的唯一命令就是把十一議會牢牢地關起來,不能讓一個人跑掉。如今眼淚來了,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城裏的叛亂,但是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立場?希南懷著無比的恐懼猜測著,想要做出一些試探。眼淚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如果他認定一個人犯了罪,那個人就絕無被赦免的可能。然而,希南剛剛已經對在座的議員和盤托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而這些議員才是對他最致命的人。
“啊?是這樣嗎?”眼淚低下頭似乎在尋找什麼,沒有發現任何順手的東西之後隻得抓起披風的一角擦拭劍上的血跡。“剛才門外有人阻止我進來,我還以為你們正在舉行什麼極為重要的會議。”
“並不是您所想的那樣,艾利班德大人。議會成員隻是想單獨在這裏慶祝覺醒節。”希南一麵說一麵偷偷地看著眼淚的臉色。
“所以打擾你們的小小慶祝宴會的人就要被外麵的衛兵殺死?”眼淚對著屋裏的火光照了照剛擦幹淨的劍刃。“順便一提,如果是你幫我招募了那幾個禁衛軍的話,我感謝你的好意,希南大人,但是我更願意用我自己的人。”
議長的臉色變得慘白,已經無法找到任何合適的話語來作答。眼淚卻越發的平靜自在起來,好像斬殺了幾個人之後讓他此前的緊張和急迫都化解掉了。他散步一樣在會議廳裏走了幾步,來到朗德貝跟前。
“朗德貝大人,剛才在外麵有幾個戴著人麵太陽徽章的人要取我的性命,所以現在不太相信舊貴族的話。現在這裏除了我之外隻有你不是貴族,所以我想聽你說一說,十一議會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