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02(3 / 3)

皇子入席之後,衛士們分立於兩側,艾利班德則緊貼在皇子身後。這並不是皇子第一次在沒有父親陪同的情況下出席宮廷宴會,事實上他坐在主席位上的次數遠多於他的父親。烏爾塞斯皇帝在這十年間外出作戰的時間幾乎多於在威登堡的日子。大廳裏的音樂停了下來,人們鞠躬之後等待著皇子的命令。

皇子環視了一下四周,眼神並沒有特意看向哪裏,隨即扭頭低聲和艾利班德說了幾句。衛隊長點點頭,對大廳裏的人群說道:

“皇子殿下感謝諸位蒞臨宴會,請各位盡情享用食物和美酒。請繼續奏樂。”

大廳內的音樂重新奏響,賓客們又繼續之前的交談。衛隊長筆挺的站在皇子身後,敏銳的眼神不斷巡視大廳內的情況,檢查了幾個入口的守衛。當他眼神與拉梅洛爾相交的時候,雙方互相點頭示意。

早在烏爾塞斯還在舊帝國軍隊內擔任方陣隊長的時候,眼淚艾利班德就是他手下的一員士兵。眼淚這個稱號來自於他左眼角下的一顆痣,然而以作戰英勇執著著稱的艾利班德從未流過淚,所以軍隊內的人們覺得這是上天賜予他的一個不祥之兆。遲早有天,艾利班德會因為殺人無數而遭受天譴,而這顆痣就是屆時他會後悔的預兆。隨著烏爾塞斯的步步擢升,艾利班德也隨之受到提拔。兩人的關係一直保持在最初的長官與士兵的狀態,隻是烏爾塞斯對這名下屬的信任不斷加深。當他成為帝國皇帝之後,非常放心的將威登堡宮廷交給了艾利班德,由他全權負責皇宮內的安全工作。艾利班德對自己的工作十分勤勉,幾乎足不出宮,很少見他與皇帝之外的人接觸。

演奏完兩支曲子之後,艾利班德走下主席位,在角落的桌子找到拉梅洛爾。

“不錯的宴會,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

“在覺醒日大家都很高興。”拉梅洛爾不想聽一個外行人的稱讚。在所有人當中,拉梅洛爾最不想跟軍人談論有關藝術的事情,即使艾利班德隻是禁衛隊長,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軍人。

“重要的是皇子很高興。”艾利班德並不理會拉梅洛爾的冷淡,回頭看看正在專心看提琴演奏的皇子,繼續說道:“我注意到有一些再邀請名單之上的客人並不在場。”

“是的,看看孤獨的貝拉坎伯爵,簡直就像下雨天的貓一樣安靜。他的同伴今天都沒有出席。”

“十分難得。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這些迷戀美酒和舞會的貴族們集體缺席呢?”

“相比於這件事,我更想知道為什麼威登堡大教長會在這裏。”拉梅洛爾轉著手中的酒杯,故意心不在焉的問道。

“這是法皇的安排。”艾利班德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拿在手裏看了看,卻並沒有喝。

“薩維魯……法皇向來對跟天父無關的事情不感興趣。”拉梅洛爾有些差異。

“嗯,如果你以為法皇隻是侍奉天父,那未免有些目光狹隘了。在威登堡內,任何一個人都應該關心帝國,是吧?”

“確實如此,當然。”衛隊長的目光讓拉梅洛爾有些不舒服,“事實上,我對法皇本人了解並不多。”

“這很好。如果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專心於自己的工作,那我會非常高興。另外一件事,貝拉坎公爵跟你談過了,我很想知道你們說了些什麼。”

“隻是一些陳年舊事,他的牢騷。你知道他與教廷的人相處的並不好,威登堡大教長的到來讓他很不舒服。”

拉梅洛爾並不驚訝艾利班德為什麼會知道自己早先與迪盧埃有過談話。隻要是在皇宮內發生的事情,眼淚總是會知道。

“啊,老生常談。不過這也不是他的錯,他原本信仰的神已經把他拋棄了,而他還沒有準備好為天父犧牲。但願他不會迷失的太遠。”

“這倒沒必要擔心,伯爵應該不會迷失在離酒杯和馬場太遠的地方。”拉梅洛爾想要將話題變得輕鬆一點。“他還邀請我有機會為他辦一次宴會,所以我想他還很清醒呢。”

“希望如此。所以你答應了?”

“為什麼不呢?畢竟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在戰場上取得任何榮譽,我也願意幫他在自家的餐桌上贏得一些稱讚。”

“我不得不對你的善良表示欽佩,儀式長。”艾利班德微微欠了欠身,“隻不過,別辦的太好,不要辦的像今天的宴會一樣好。”

“即便他這樣要求,我也不會照做。宴會要符合主人的身份,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妙極了。”艾利班德讚賞道。“但是要小心,這樣醇美的酒,人人都想要在自己的酒窖裏存上幾桶。”

衛隊長將酒杯放在桌上。滿滿的一杯,一口都沒有喝過。門口走進一名士兵來到二人身邊,先向艾利班德點頭致意,然後對拉梅洛爾說:

“儀式長官,有人要求見您。”

“什麼人?”拉梅洛爾不明白,誰都知道今天他會在白廳從早忙到晚,而沒有資格進入白廳的人怎麼會來找自己。

“客人並沒有通報姓名。但是他說有關於什麼骨頭做的笛子的事情要跟你談一談。”

拉梅洛爾立刻明白了客人是誰,於是向艾利班德告辭:

“抱歉,衛隊長,我要先去見一下客人。白廳的客人們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