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去上海招商，打頭陣的任務責無旁貸地落在了張嵐身上。為了把各項事務安排得周密細致，張嵐提早來到了上海。那幾天杭東輝正在省委開會，會議結束後，也順道來到了上海。
由於離招商日期尚早，考慮到節省費用，張嵐那時還沒定好房間。當杭東輝乘夜車來到她下榻的賓館時，已是深夜。
“杭書記，沒想到你會今天來。”望著突然出現的杭東輝，張嵐感到意外，她本想埋怨他白天與她通電話時為啥不告訴她，但麵前站著的畢竟是自己的領導，她卻又不敢流露出不滿的神色。
“打擾你休息了。”杭東輝進屋後順手關上門，“這裏不知有熱水沒有？
坐了大半夜的車，風塵仆仆的，感覺很累。”
張嵐如夢方醒地說：“有，我給你放水去。”
她隻穿著一條戎建華從國外買來給她的半透明的真絲睡衣，她不敢這樣暴露地在杭東輝的麵前走來走去，連忙拿了件外衣，怯生生地垂頭避向衛生間。
“杭書記，水已放滿了，你快去洗吧，我去給伱開個房間。”放好水後，張嵐從衛生間出來，對正在從包裏拿換洗衣服的杭東輝說。
“不用了，那麼遲了，再驚動服務員不好。”杭東輝很幹脆地說：“反正這裏有兩張床，天也快亮了，我們湊合著克服一下吧。”
張嵐遲疑地停了下來，房裏雖有兩張床，但一男一女不是夫妻睡在一間房子裏畢竟還是有失體統，可鬼使神差般地她竟同意了杭東輝的建議，放棄了再去開房的打算。剛才杭東輝按門鈴時，她已上床休息了，此刻她毫無睡意。
她走過去，從另外一張床上拿掉她睡前胡亂扔著的衣服，同時打開被子，替杭東輝整理好床鋪。
杭東輝洗完澡出來後，見張嵐蓋著被子坐在床上，不無歉意地說：“對不起，影響你休息了。”
“沒事。”張嵐不敢去麵對隻穿著短褲的杭東輝，忙閉上眼睛躺下，以前她把他當成自己所尊敬的領導與兄長，但今夜他的突然襲擊以及看似隨意實卻輕佻的樣子，不禁在她的心裏蒙上一層陰影。
“你怎麼不脫衣服就睡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竟去掀她的被子。
好在她和衣而臥，不再像剛才那樣暴露，但她還是吃了一驚。
張嵐隻得順從地起來脫去外套。
雖然清楚，在這包房裏，她和杭東輝住在一起沒有人會知道，但她的心還是怦怦直跳，因為她明白這樣做是有悖常理的，但願杭東輝是正人君子，但願時間過得快些，天快點亮。張嵐默默地祈禱著。
下半夜時，張嵐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一直未睡高度警惕著的她分明覺得杭東輝挪上床來抱住了她。
“杭書記，別這樣，如果讓人家知道了，我將無法做人？傳到蕭麗姐那裏，我可擔當不起。”
“你傻，你不說，人家怎麼會知道呢。”
“我不能對不起蕭麗姐。”張嵐拚命掙紮著，但她畢竟是女人，力氣有限，她無論如何也敵不過當年在部隊時擒拿格鬥都極其出色的杭東輝，沒幾下她便繳械投降，一敗塗地，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閉塞落後的丹象縣在杭東輝的領導下，正逢國家改革開放，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如今煥發出了勃勃生機，變化是深刻的，而杭東輝本人這幾年的變化也是明顯的。以前未認識蕭麗前，由於懷念初戀情人小芳，他潔身自好，從不近女色。但結婚後，性愛的美好與銷魂常常令他對以前虛度的年華感到惋惜，不知不覺中，他開始愛注視漂亮的女性，遇有機會他還會與那些女子說些取諢打科的話。在丹象縣，由於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由於有妻子蕭麗在身邊，他還有所收斂，但去外地出差，自由自在的，他再也不想約束自己。
他的第一次墮落正是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