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這個教官很……強(3 / 3)

“你這是在找借口。”常弘點破。

“就算是,也是你給了我這個好借口。”朱壯壯翻身背對他,關燈睡覺。

半晌,黑暗中傳來常弘靜靜的一句話:“那……如果不用手的話,能做嗎?”

朱壯壯:“……”

男人的獸欲啊,可怕的獸欲。

這件事過去後,朱壯壯開始留心觀察常弘是否私下有和付陽陽聯係,可查來查去,發現常弘確實沒那心思,漸漸地,朱壯壯也將這件事放了下去。

再如何纏綿,也抵不過時間,轉眼常弘一個月的假期就這麼結束了。

朱壯壯半是明媚半是憂傷。

最後一天,幫常弘收拾東西時,朱壯壯臉上就挾帶著這樣複雜的憂傷明媚表情。

“放心,你馬上就可以來看我的,分別不了幾天。”常弘會錯了意,便勸慰。

朱壯壯一聽,臉上那表情更加複雜了。

為了表現自己還是具備某些賢妻良母特質的,朱壯壯決定向常弘展示自己的初級廚藝,為他做一頓飯。於是便買回菜,在廚房弄了一個多小時,整個人像是在油鹽醬醋裏滾過一般,廚房也仿佛那經過世界大戰的焦土,饒是這樣,最後端出來的菜還是像被雷給劈過,不管是蔬菜還是肉類統統都是焦黑一坨,真正實現了佛陀眾生平等的思想。

最後連朱壯壯也不好意思讓常弘吃了,兩人隻能再度出外覓食。一直到晚飯結束,朱壯壯都挺沉悶的。

“怎麼了到底,嘴都快嘟成安吉麗娜了。”常弘牽起她的手走在街上。

“因為我在家給你做的那頓失敗的飯,辛苦了這麼久,壓根沒能表現出我的賢惠。”朱壯壯氣餒。

“我倒覺得,那頓失敗的飯不是沒能表現出你的賢惠,而是清楚地表現出你壓根就沒有賢惠這一女性特質。”一旦跟朱壯壯在一起,常弘就容易化身為吐槽帝。

朱壯壯有點怒了,話說她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誰願意沒事跑廚房拿菜刀啊,還不是想給他點來自女友的關愛嗎?結果這廝還不耐煩了。

於是乎,朱壯壯的嘴唇一直處於安吉麗娜模仿秀中。

話說要是平時,常弘見她情緒不好要麼是好言安慰要麼是幹脆戲弄得她生氣,可今天常弘卻沒啥動靜,一路隻牽著朱壯壯的手往前走。

朱壯壯也察覺出了異樣,並將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常弘身上,以至於忽略了兩人所行並非回家的路。

直到越行越接近城中心,朱壯壯這才驚覺了常弘的用意——他帶著她又去了那間原本是為兩人婚後準備可卻被常弘毀了的新房。

在門口時,朱壯壯躑躅不前,良久才扳著自己手指低聲道:“我承認昨晚我趁你睡著後上網偷看了下元彬的照片,但這應該不算出牆,你可千萬別再一怒潑油漆。”

朱壯壯對常弘當年的“壯舉”可謂是心有餘悸。

常弘抿嘴笑:“你還記著那樁事呢?”

朱壯壯忙點頭:“那是當然,你當時的舉動和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是一樣的。”

這下,常弘笑不出來了。

努力抹去腦海中自己身穿肚兜腳踩繡鞋的模樣,常弘將門打開,朱壯壯驚訝發現,當時離開時還是醜陋斑斕的牆體全貼上了柔和的淺色牆紙,被沾染的家具也全都換成了嶄新的,整個家又恢複成了朱壯壯記憶中那種美好溫馨。

朱壯壯驚了,訝了:“你什麼時候……”

“喜歡嗎?”常弘隻問了這麼一句。

朱壯壯現在所做的,隻能是不停點著腦袋。

“這裏重新裝修後已經停放了很長時間,這次我走後你就在這住下,不準亂跑,明白不。”常弘的語氣就是不容置喙。

朱壯壯是肉食動物,從來不吃素,當即就回噴:“我憑什麼要在這住下啊?”

常弘濃眉一豎:“朱壯壯,注意語氣。”

朱壯壯雖然吃素,但也懂得審時度勢,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憑什麼身份住這兒啊?名不正言不順的。”

“睡都睡了,還要怎麼名正言順啊?”常弘嘴角微揚,尖尖軟軟,如最新嫩的綠苗,在春日張揚。

“反正不到我名字出現在你戶口本上那天,我是不會住進這兒的。”朱壯壯柳眉緊皺。

常弘沒跟她多說。

隻是多做了。

那天晚上,常弘很忙,朱壯壯很慘。

可即使在奄奄一息之際,朱壯壯仍舊咬緊牙關,怎麼都不答應去那新家住。

再做下去,常弘就麵臨著精盡人亡的下場,隻能停住。

第二日醒來後,渾身虛脫的朱壯壯發現常弘雙手正放在自己脖子上,頓時一個激靈,忙叫道:“常弘你太惡毒了,居然想先奸後殺。”

常弘沒說話,但那鄙視的小眼神讓朱壯壯鎮定下來,忽然發現胸前冰涼涼的。低頭一看,發現脖子上被套上了一塊觀音玉。

玉色純正,表麵光滑,鮮少雜質,即使朱壯壯不太懂玉也看得出這東西價格不菲。

“這是什麼?”朱壯壯問。

“我外婆留給我的,說讓我留給未來的老婆。”常弘目光如玉色般純和。

朱壯壯掩飾不住嘴上的笑容:“那你給我的意思是什麼?”

常弘用力捏了朱壯壯的耳朵,警告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哈。”

“你不說什麼意思我就不戴。”明知常弘不喜歡說那些肉麻話,可朱壯壯就是喜歡看他為難,這是她最大的惡趣味,沒有之一。

可一直到要登機時,常弘還是沒把朱壯壯想要聽的話說出來。

瞅著離別時間越來越近,朱壯壯也就不再追究那句話,隻是將腦袋放在常弘肩膀上,靜默感受依依惜別的情緒。

就在這微帶苦澀的安寧之中,常弘忽然道:“等你畢業了,我們就馬上結婚,朱壯壯,你一輩子都要戴著我家的玉佩,一輩子也不能摘下,當我一輩子的媳婦,明白嗎?”

這句話像水麵上的一個渦,先是細小的那麼一點,看上去並不顯眼,可是逐漸地,竟攪亂了所有的水。

朱壯壯的心,就如同被旋渦卷動的春水,溫柔地托付著流動。

這是一個常弘式的承諾,雖然還是如常的霸道,但朱壯壯卻很是喜歡。

當天夜裏,她就搬到了新家。

不用常弘再多說什麼,她已經全然明白了他的心意,而自己,也是同樣的心意。

他們,名正言也順。

朱壯壯最近很甜蜜,從她一天二十四小時不論吃飯睡覺洗澡就連上大都全程上翹的嘴角可以看出這點。

就連大嬌也看不過了,掰著手指算了算,翻著眼皮道:“朱壯壯,你這賊孩子是不是又出牆了?”

“我又不是屬爬山虎的。”朱壯壯反駁,可就連反駁時嘴角也是上揚的,“再說,我現在可是全心全意想著我們家那台‘長虹彩電’,哪裏還有心思去爬牆翻院的?”

“喲,這麼快就成你們家的了?”大嬌笑得賊兮兮的。

“他已經生是我們家的人,死是我們家的鬼了。”朱壯壯握拳,眼神中飽含殺意,“要是敢去別家,立馬抽筋剔骨,硫酸毀容。”

童意從陽台伸出顆腦袋問大嬌:“壯壯怎麼了?”

大嬌攤攤手:“談戀愛談得腦子抽筋了。”

麵對一眾認為她腦子抽筋的室友,朱壯壯毫不在意,懷抱著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情懷繼續嘴角持續上揚。

這日子就像流水一般過去,轉眼又是一年寒假時,朱壯壯扳著手指算了算,決定先回家去看下爹媽,然後再直奔軍營。

可就在朱壯壯扛著大包零食準備回家時,那陰魂不散的付陽陽又出現了。

朱壯壯第一個反應是抱緊自己那裝滿學校門口有名的陳阿婆臭豆腐的口袋,但仔細想了想付陽陽應該不會這麼有美食欣賞水平,於是乎便放開手,清清嗓子,做出一副意態閑適的模樣,問道:“你是路過呢?還是專門跑門口來堵我的?”

“想來跟你說句話。”付陽陽直截了當,那白皙臉頰上的嬌俏鼻子卻在嗅到朱壯壯身上的臭豆腐味時皺了皺,挺嫌惡的模樣。

“我能不聽嗎?”朱壯壯知道付陽陽定是說不出什麼好話的。

付陽陽壓根沒理她,直接道:“朱壯壯,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和常弘分開。”

朱壯壯深吸口氣,依葫蘆畫瓢:“付陽陽,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回答你——永遠不可能。”

付陽陽冷笑:“你還真是冥頑不靈。”

“請把這個成語套你自己身上,謝謝。”朱壯壯對付陽陽的惡人先告狀很是無語,看著付陽陽白瓷般的臉蛋,還有精致的五官,同時也有點不解,“我說你為什麼不放過常弘呢?他從來都沒與你山盟海誓過,你這麼做不是白白惹他厭煩嗎?”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付陽陽迅速截住朱壯壯的話,眼神像一塊冰,直接滑進朱壯壯的喉嚨裏,難受極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付陽陽看著朱壯壯,兩邊的嘴角慢悠悠地抬起,那弧度像是一條逐漸繃直的鋼線,泛著冰冷的寒意,“朱壯壯,這可是你自找的。”

付陽陽照舊是撂下話就遠去,可是一直到她走出很遠,朱壯壯的脖子還是覺得被什麼給勒住似的。

好不容易回趟家,本準備好好地休息下,可常弘接連打來電話,催著她趕緊去看自己。更可氣的是,朱壯壯的父母一看這架勢,頓時覺得又有傻蛋能代替他們喂飽女兒,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趕緊著將朱壯壯給趕出門,還強塞給她一大袋特產,命她務必交給常弘補身子。

朱壯壯鬱悶得不知所以,該補身子的也是她才對啊!

埋怨歸埋怨,朱壯壯還是扛著大包小包特產去了機場,登上飛機,奔向常弘,一路上,腦海中不停回響起那首雞雞複雞雞,不,唧唧複唧唧的古詩。

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特像花木蘭同誌。

下了飛機,朱壯壯又扛著大包小包趕到招待所,進了房間,朱壯壯累得夠戧,吃了幾包牛肉幹便進浴室洗澡,大冬天熱水充足,從頭到腳將她燙成一隻煮熟的蝦,舒服得緊。

正閉眼愜意地歎氣,忽然一隻手從後將她的嘴給捂住,朱壯壯嚇得癱軟,情急之中趕緊將臉轉過去——看清了自己模樣估計這匪徒就沒興趣那啥啥了。

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她最熟悉的黑漆眸子,此刻被熱氣蒸騰,眼角眉梢竟泛著桃紅。

“你怎麼進來了?我在洗澡啊!”雖然兩人已經那啥那啥了,但朱壯壯每次不穿衣服麵對他時還是挺害羞的。

常弘的回應是,用嘴堵住了她的尖叫。

柔軟的唇瓣相互擠壓,靈巧的舌在追逐與躲避,他整個人的血氣仿佛都湧進了她的體內,兩個人的血肉都似乎融合在了一起。

熱水不管不顧,仍舊劈頭淋下,常弘的軍裝全部弄濕,貼在身體上,仿佛第二層皮膚,彰顯出強硬的肌肉。雄性荷爾蒙隨著血管的鼓動湧出,一點一點蒙住朱壯壯的口鼻,此刻的她呼吸困難,滿目所見均是那眉梢眼角處的粉色。

吻如桃花瓣落下,覆在她的臉上、耳上、頸上、胸前、小腹……緊接著向下。

朱壯壯忽然想起了張愛玲所寫的一段話——

“他的頭發拂在她的大腿上,毛毿毿的不知道什麼野獸的頭。獸在幽暗的岩洞裏的一線黃泉就飲,汩汩地用舌頭卷起來。她是洞口倒掛著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遺民,被侵犯了,被發現了,無助,無告的,有隻動物在小口小口地啜著她的核心。暴露的恐怖糅合在難忍的願望裏:要他回來,馬上回來——回到她的懷抱裏,回到她眼底——“

就如同,此刻的常弘對她所做的。

朱壯壯的手指,深深地埋在常弘的黑發之中,那頭黑發,如同最茂盛的草,充滿了無窮的生命力,她寧願埋骨其中,永不後悔。

屋外大雪紛飛,而屋內卻是春光燙熱,兩具身體互相交纏,再也分離不開。